第二節 時文悅讀(1 / 2)

冒險遛馬旅——海子溝

鄭曦雨

海子溝隻有最古老的馬道。馬道坑窪不平,馬蹄印跡錯雜,隊伍拉得長長的:掛帥的小不點已上至半山腰,隊尾的媽媽卻還在崖道邊蝸行……一行人單騎走懸崖,套牢了鞍環,收斂了視線,臉上仍掛著絲絲憂懼。

李嫂子回瞅,高原紅漾起笑意,“道兒熟馬兒順,瞧你們緊張個啥?”一口川音,聽得分明,方釋然了。“小白雖不過2歲,乖著哦……”順手輕撫了點染黑鬃的小白一下,小兒馬當即回敬一香嚏,這份默契惹樂了我。倆人就侃上了。她談起一雙兒女及日常活計,充滿了自足和舒心——種蠶豆、育蕎麥、植蔬菜、牧牛馬,隔三差五趕趕馬,餘下便是奢侈的休閑了,無非采采蘑菇、打打麻將。寒暑易節,四季淡然滑過……

秋陽燥熱,空氣稀薄,馬兒們爬累了,齋戒坪小憩片刻。

天空蔚藍純淨,片雲潔白如絮,暢快吸幾口氣,極目逐一方景。放眼溝塹對岸,連綿群山濃翠欲滴,盤曲而上的山路像一條哈達橫臥巴朗山間,靈動欲飛。

草坪不大,肅穆靜默著一白塔。近瞅,一個四方底座上托起尖頂棲墨佛、方口盛彩經的葫蘆體白塔,層層彩幡言說著膜拜之時的熱鬧。

青青草甸、牧場犛牛、藍天白雲,一路拾風景。任一角度,隨意組接都是畫,毫不張揚就暈出成熟氣息。

時而傳來一聲“盯……道”,驚走了雅趣,喚回到現實……

走走停停,朝山坪、鍋莊坪、老牛園子,曆時三小時,草海子便到了。小溪岸畔錯雜些樹木,小片平地一水塘,草甸延伸至整個斜坡。

大夥兒散座斜坡草甸,觀瞻遛馬戲——瞧,正身上馬,腿肚用力一夾,韁繩一緊,再喝一聲,“花斑”便衝到溪邊,但旋即不挪步,隻顧低頭了啃草。大家笑作一團,同事的遛馬癮生生給攪黃了……馬隊長一個漂亮的反身上馬,拽著韁繩,小腿蹬起,屁股離鞍,身姿前傾,花斑便得了令,沿溪一路飛奔,又一黑馬衝下坡來,兩馬競奔追逐,兜了兩圈才算過了把遛馬眼癮。

五點已無緣大海子,馬隊打道回返,直達朝山坪方停息。

幾頭犛牛閑步草坪,數匹馬兒悠適吃草,淘氣的“雪妮”(牧犬)漫跑追風……

順勢躺在綠茵似毯的草坪上,枕著柔軟的草甸,嗅著幽香的花草,細數悠飛白雲。驀地雪妮一個俯衝吻上了我的臉。

起身遠眺——斜暉披眾山,粉雲著霞衫。清風舞絲發,嫋娜琵琶仙。雄峻挺秀的四姑娘山,自然中透出神秘,偉岸中不乏靈性,神聖中溢滿聖潔。朦朧嬌羞的麵容,輕挽似盔的發髻,夕陽柔光折射出了悟一切的微笑,彈溢出一抹輕淚。

幽清的境界,沁透了悠遠的記憶,休憩於自然母親懷中,放手癡念宿怨,體會踏實拙樸的安適。

風過鳥鳴,絲絲涼意襲骨,李嫂子在轉拐處候著,是該離開了……

石梁夜景

佚名

沒有月亮的夏日晚上,去石梁聽瀑布既驚險又浪漫,打著手電高一腳低一腳地走在石子路上,隻看得見前後幾步的小地方,黑漆漆的越走越怕,連周圍的樹林也變得陰森森起來,仿佛隨時都有鬼怪出現,令人毛骨驚然。

就這樣顫顫地走過拱橋,來到中方廣寺前,才知所有的擔心都是多餘的,不管怎樣有佛祖在這裏坐鎮,怕什麼妖魔鬼怪。僧人們早已睡去,寺院閉門落鎖了,從寺院下去側麵看石梁橋和瀑布顯然已不可能了,沒有喧鬧,沒有梵音的石梁顯得百無聊賴,仿佛叱吒風雲的俠客,洗去塵埃,恢複自然,此時的石梁才顯出廬山真麵目來,撩開麵紗看石梁,比平常多了幾分賢淑,在夜涼如水時分,我們體會到隱藏在洶湧澎湃裏麵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