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節 南宋初期軍事訓練的重建(2 / 3)

不論是“駐隊矢”,還是“疊陣法”在實戰中取得那麼大成就,這都是平時訓練的結果,吳璘曾著《兵法》,很可能在其中闡述了訓練方法和內容,但遺憾的是已經無法看到。

嶽飛練兵非常嚴格,“師每休舍,課將士注坡跳壕,皆重鎧習之。子雲嚐習注坡,馬躓,怒而鞭之。卒有取民麻一縷以束芻者,立斬以徇。卒夜宿,民開門願納,無敢入者。”韓世忠的“背峞軍”,更是在訓練中選拔出來的精銳之師,“犒賞異常,勇健無比,凡有堅敵,遣背峞軍,無有不破者。”

據金朝方麵史料記載,紹興八年(1138),完顏彀英在奪回耀州之役中,注意到“宋人每旦出城,張旗閱隊,抵暮而還。道隘,騎不得逞。”因此其趁宋軍“出閱”,以伏兵攻擊,取得勝利。間接說明駐守在耀州的南宋軍隊每天都出城進行日常訓練,而且持續時間從早至晚,這估計是承襲了北宋早晚二教之法。

然而廣大內地軍隊訓練情況相比北宋沒有太大變化,紹興七年(1137)李綱在豫章將轄境內士兵集中訓練,但他自己也承認“然皆烏合新募之眾,何足倚仗?姑可以張聲勢耳。”大致在同期,張寧為東南第十二將,看到的依舊是“東南將兵數千,皆瘴鄉疲卒,漫不知戰,異時多售工於外,納錢本營,以免教閱,謂之買工。本營月扣將兵請給以為雜費,為之常例。”此時宋金戰爭已經進行近十年,東南軍隊訓練尚且如此,和平時期狀況可想而知。

隨著宋金和議達成,南宋進入了相對和平時期,直至海陵王南侵之前,南宋軍事訓練逐漸鬆弛。“自講和以來,將士驕惰,兵不閱習,敵未至則望風逃遁,敵既退則謾列戰功,不惟佚罰,且或受賞。方時無事,詔令有所不行,一旦有急,誰能聽命以赴國家之難。”

駐紮於鄂州的原嶽飛部曲,據李椿所講,戰鬥力已經嚴重下降,緝捕數百盜賊尚且“半年之間,亡失過半。”不堪大用。而新招募的士兵徒有其表,在訓練中表現尚可濫竽充數,一旦經曆戰陣,就知其難堪大用。“新招遊手,但可充數,在教場閱習固與人等,一旦遇敵,方知其不堪用,蓋徒得其表而不得其心故也。”

近者鄂州大軍三千人捕數百之寇,半年之間,亡失過半。內有病患寄留者無可奈何,臨陣戰歿者猶為盡力,惟是避征逃竄,對敵退怯。小寇尚爾,遇大敵將如何?臣嚐詰問差來兵將官,但雲絕無舊人,新人不經戰陣。其馭眾無術,不能自知也。新招之人,所請日不過百金,鄂州食用皆貴,如遇泥雨,日費草履已用其半。又況有隨身器甲,時須修整,伏臘之費,一身尚不能給,有妻孥者不得溫飽,無可疑也。臣嚐與老將郭振議論,振以謂使舊人但執梃隨軍,亦勝新人堅甲利刃,以其諳練與否耳。況離軍之人,又帶去子弟甥侄之屬,軍中無相保之情。新招遊手,但可充數,在教場閱習固與人等,一旦遇敵,方知其不堪用,蓋徒得其表而不得其心故也。

這與宋高宗、秦檜倡導和議、忽視軍備有直接關係,訓練質量不高帶來的後果就是軍隊戰鬥力問題,紹興三十二(1162),至少南宋陸軍在金兵麵前表現的就不是一支訓練有素、能征善戰的軍隊。

三、方興未艾的水軍訓練

南宋定都臨安,陸地上遠離北方軍事勢力的威脅,但國都位於錢塘江口,瀕臨大海,卻又直接處在了海防的最前沿。對此,南宋人章如愚有過精辟的分析,他說:

江淮,手足也,海口,咽喉也,京畿,腹心也。錢塘麵瞰浙江,去淮有千裏之遙,涉海無半日之頃。江淮固要津,守禦既備,倉促有惕,未足為腹心之憂。巨海梯航,快風順水,自海而入,不信宿而自搗吾腹心所在。江淮之師雖列百萬,各堅守禦,豈能應緩急之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