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蒹葭蒼蒼
1、
徐歡歡在大學的第一節課是自我介紹,輔導員要求每個人在介紹姓名性別興趣愛好之後,也說說選擇這所學校這個專業的原因。
輪到徐歡歡了,她說:“我叫徐歡歡,是介於女漢子和萌妹子之間的生物。”
男生們眼神賊亮地望著她笑。
她又說:“我選這所學校的原因是……我想談一場浪漫美好的戀愛。”
男生們肆無忌憚地歡呼起來。
當天晚上,徐歡歡就收到了三封情書。這也不怪男生們衝動,像徐歡歡這種五官俏美,肌膚微豐,性格活潑,既霸氣又軟萌的女生,在男女比例嚴重失調的建築大學,必須是廣受歡迎的稀缺物種。
那些情書沒能打動徐歡歡,她又收到更多情書,電話告白,還有男生在上課時爭相坐她旁邊,跟她套近乎,問她要手機號微信號;還有男生偷拍她,送她各種禮物,然而她像石頭一樣,毫不動心,禮物除了吃的,其他都還回去。
宿舍的姐妹都很奇怪:“徐歡歡,你不是嚷嚷著要談戀愛的嗎?”
徐歡歡一臉認真:“是呀,可我還加了修飾詞的呀,要浪漫美好不是嗎?可是他們不管寫的情書也好,告白的方式也好,都太枯燥了!”
姐妹們紛紛拋給她白眼:“你現實一點好吧?這裏是建築大學哎,男生們沒有太枯燥,隻有更枯燥!”
徐歡歡不說話了,她走到陽台上,默默地看著天空。天空裏浮著灰藍色的雲朵,一行大雁從雲朵下掠過。她想念著林蕭,在心裏替他辯駁:“誰說建大男生都是枯燥無趣的?浪漫有趣你們都沒見識過!”
她見識過了,所以耿耿於懷,念念不忘。可那又怎樣呢?他在幾萬公裏之外,是別人的男朋友。
2、
由於徐歡歡的不動心,不回應,務實的男生們也不再多做奢想,都漸漸冷淡稀疏。徐歡歡不覺得失落,她相信,沒有一份感情,能像她對林蕭那樣,持久而深情。
也是因為了男生們的冷淡稀疏,徐歡歡才注意到了羅岩。他高高瘦瘦的,一雙大眼,兩道濃眉,常在清晨夜晚出現在徐歡歡的宿舍樓下,等她過來,他就笑盈盈地對她說:“早上好!”“晚上好!”
他也不說別的,也不求約會,徐歡歡覺得他與眾不同,還有點意思。
初冬的一個黃昏,徐歡歡從食堂回來,羅岩等在樓下,手裏握著兩個碩大的晾衣架。他說:“我看你在微博上說,晾曬床單很不方便,喏,我做了這個。”徐歡歡很歡喜地收下了晾衣架,一,它不貴重,二,它實用,三,她對它的主人不反感。
羅岩是DIY愛好者,他盡其所能讓徐歡歡的生活更為方便舒適。漸漸地,徐歡歡的生活裏充滿了羅岩牌水果刀,羅岩牌筆記本電腦桌,羅岩牌置物架,羅岩牌筆筒。不知不覺,羅岩在徐歡歡的日常生活中占據了一席之地。
四級考試來臨,羅岩提出由他擔任徐歡歡的督學,徐歡歡很樂意,羅岩是學霸,有他作伴能增加自己的氣勢和鬥誌。羅岩陪徐歡歡背單詞,做模擬卷,也為她占座,打飯,買點心,深夜送她回宿舍。
羅岩的體貼關心,徐歡歡能感受到,但他沉默訥言,徐歡歡嘰裏呱啦說話,也得不到積極熱烈地回應。
一天,她和羅岩走在回宿舍的路上,聽到前麵兩個女生在說他們的八卦。
“羅岩是在追徐歡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