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過了多久,她似是哭得累了,聲音漸漸小下去,趴在我懷裏像小貓一樣嗚咽著,我的身體已經有了些僵麻,扶起她,時間已過了許久,卡爾斯見她這麼久沒回去,應該也著急了,我輕聲問道:“你還可以走嗎,我們送你回去吧。”
她像被針刺到一般突然抬起頭,表情像小兔子一般可憐,推開我,搖著頭,喃喃道:“不,我不回去。”也許是見我沒太大的反應,又絕望的看著我。“連你也要逼我嗎,你也是女人,你為什麼不幫幫我。”
頓時覺得自己成了一個可怕的鄶子手,我被她神情弄得不知怎麼辦才好。我能理解她現在的心情,她肯定不想再回去那個地方,這時候,能喘一口氣也是好的。可是逃避解決不了問題,她一直不回去,卡爾斯不知道會不會再找她的麻煩,我隱隱有些憂心,兩個都是倔強的人,互不相讓的結果隻會兩敗俱傷。
“那,卡爾斯那邊……”我輕輕試探道,想提醒她卡爾斯的存在。
“別管他。”她無所畏懼的說,臉上出現一種堅決的神情。“我不想看到他,至少現在不想。”說著說著情緒又變得有些激動,雙手在空中揮舞著,似乎眼前的就是卡爾斯站在她麵前,她的動作可以一把把他給撕裂掉。可是由於動作過猛,無意間扯動了腿上的傷,換來她眥牙裂嘴的抽氣聲。
“好好,不回去。”她此時的模樣,完全像個任性的孩子,我隻得順著她的意思。
“伊墨,現在怎麼辦。”我是沒有太好的辦法了,隻得看向在一旁曬太陽的伊墨和文嘉。
伊墨嘴角正刁著一根草,聽見我的問話,偏過頭,吐掉嘴裏的草道:“要不先帶她回我們那兒吧。”
這倒也是一個辦法,再讓人通知卡爾斯來接她就行了,我小心的打著算盤,敏蘇顯然也同意伊墨的建議,連連點頭道:“好啊,去你們那兒,就去你們那兒。”
扶她起來,還沒走兩步,她卻突然軟了下去,痛苦的盯著腳上。
“是不是不能走了”我遲疑的問道。
她勉強扯出一抹笑,帶著幾分孩子氣,道:“好像不能了。”
之前她還能勉強行走的,看來剛才卡爾斯的拖動,已經加劇了她的腳傷。“我們那兒有藥,讓伊墨給你處理一下。”
她點點頭,感激的看了我一眼。
伊墨身上有傷,所以背的敏蘇任務就落到了文嘉頭上,回去的路上,也不知是因為敏蘇還是因為伊墨的緣故,很多人的視線都在我們幾個身上停留了一會兒,有的還竊竊的說著什麼,而回到房裏的時候,那天那個無意間救的侍者更是嘴張了張,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我笑問他想說什麼,他看了一眼敏蘇,卻微微搖了搖頭。
這一路上,敏蘇的心情似乎已經平複了下來,她開口跟我們解釋道:“他是怕我給你們帶來麻煩。”
“這話怎麼說。”
她苦笑了一下。“記得我說過有一個侍者因為我而被卡爾斯殺了的事嗎?”
我點點頭。
“就是因為我差點跌倒,而他扶了我一下,我正好倚在他的懷裏,這一幕正好被卡爾斯看見了,他二話不說就開槍殺了他,從此之後,那些侍者見了我全都會自動保持五步的距離。”
“他的占有欲真是可怕。”
“卡爾斯卻對此造成的後果很滿意。”
“真是變態。”
伊墨拿出藥開始處理她的傷口,除了腳上的傷外,大多是一些擦傷和被草從的割傷。伊墨和文嘉都不是多言的人,伊墨擦藥,文嘉和我站在一旁,聊完了那個話題後,氣氛頓時有點冷場。
敏蘇忍著痛,視線像蝴蝶一樣飄向了窗外。
“其實,我的名字應該叫蘇敏。”她苦澀的開口說。“隻是卡爾斯喜歡倒著念,他說這樣才顯出他的與眾不同,時間久了,所有人都以為我叫敏蘇。”
人壓抑久了,一旦找到人突破口,就會有分享的欲望,我和文嘉雖然奇怪,但也隻是對視了一眼,並沒有打斷她的話。
“三年前,那時候我也不過才二十歲,正值花樣的年齡,我家裏的情況還算不錯,雖不是大富大貴,但也算衣食無憂,所以平時有時間我都喜歡到處去遊玩。
那年暑假,我迷上了潛水,而學校海洋係正好對這片海域有一次考察活動,我的伯父,是這次活動的領導者,那時的我,太過天真,骨子裏的叛逆和衝動讓我不顧家人的反對跟了過來。”
“結果就出事了。”文嘉開口道。
“如果知道那次倔強會產生這樣的後果,我寧願被爸媽禁足一輩子。”
事情往往就是這樣,好的不靈壞的靈,而發生的事情,已經沒有了我們後悔的餘地。
“那天天氣很好,海麵上偶而還能看見頑皮的海豚,我趴在欄杆上無聊的望著天空,所有人有都有事幹,我趁他們都在忙的時候溜下了船,誰知道卻迷失了方向,後來我腿抽筋,陰差陽錯的被二少抓住了。”
難怪,二少對她的反應這麼奇怪,應該來說她是屬於二少的,但是敏蘇又是跟在卡爾斯身邊,這其間又出了什麼事,也許並沒隻爭風吃醋那麼簡單,任何一點小事,在這個島上,都是利益和權力的衝突。
“他傷害你,然後卡爾斯救了你。”我猜測道。
敏蘇淒楚的笑了。“你覺得二少是一個怎麼樣的人。”
想起這些日子幾次的相處,我皺起了眉毛,伊墨一針見血的開口:“賤人。”
這個詞讓敏蘇有幾分愉悅,眉眼之間帶著幾分笑意,忽的露出幾分頑皮的模樣,她又問道:“那卡而斯呢。”
伊墨處理她身上的傷口,並沒有搭理的興趣,文嘉接口道:“他是一頭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