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蘇點點頭,又問道:“那大少呢?”
這次是我開口。“他像一頭老虎,額上似乎刻了一個王字。”
“那你說,這場權利角逐,最後的勝利者會是誰?”
我們三人都沉默了,這背後牽扯的利害關係太過複雜,我們三個隻是棋子,成王敗寇,都不是我們所控製得了的。
“你怎麼跟卡爾斯扯上的關係。”我換了個話題。
“如伊先生所說,二少是個賤人,賤人就會幹賤事,他抓了我之後,除了百般淩辱我處,還在島上一次聚會時,像貨物一般把我展現在所有人麵前,他根本不給我人的尊嚴,他根本就是一個瘋子。”敏蘇憤恨的說著。“你知道他最討厭我哪個地方嗎,最討厭我這張臉,我剛被他抓住時,這張臉可比現在漂亮多了,他不隻一次想毀了它,因為這會讓他自卑,他那張臉如些醜陋。”敏蘇眼裏一簇簇的火苗跳動著,過往的事,給她的傷害實在太大,她咬牙切齒的說著,我有些不忍心她再回到那些痛苦的回憶中去。
“卡爾斯就在那時順手救了你一次。”文嘉推測道。
她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那你跟他怎麼會搞成這個樣子。”按正常的情況來講,公主不是應該愛上救了她騎士嗎,可是她和卡爾斯的情形怎麼完全不像。
“曾經我也真的感激過他,我以為他會給我的生命帶來一點亮光,我哀求他放我回去,一次又一次,可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他救我,不過是想打壓二少的氣焰,我對他來說,不過是一顆可以炫耀和利用的棋子。”
是這樣嗎?我可不這麼認為。
敏蘇顯然也讀出了我的想法,嘲諷道:“你是不是覺得他喜歡我,也許吧,幾年過去了,我已經不再去想那是喜歡還有占有欲了,都沒有意義了,你不能想像他這幾年對我的控製和折魔,總是在傷害過後,又假惺惺的來彌補,我受夠了,既然他不讓我好過,我為什麼還要讓他快樂。”
又是固執的兩個人,伊墨似乎身有同感的抬頭看了一下敏蘇,卻隻是搖了搖頭。
“那你曾經離開過嗎?”我問,如果她有什麼辦法,我們也許可以做個參考。
她揚起嘴角。“自殺算不算。”說著扯開衣袖,左手腕上果然一道猙獰的傷口。
“你家人沒有找過你嗎?”
“找了又有什麼辦法,卡爾斯一年前曾帶我出去過一趟,知道我看見什麼了嗎,我的家人在替我掃墓,他們根本已經認為我已經死了,他們最愛的女兒,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
“所以你就這麼放棄了。”
“有什麼辦法呢,卡爾斯危脅我,如果我有什麼異動,就要我的家人讓命來償,他要我一輩了,連死也不能離開他身邊。”
這樣強取豪奪的感情,跟曾經的我和伊墨何其的相似,我不知道如何勸慰敏蘇,感情的事,半點不由人,合適不合適,都隻有自已才最清楚。三年了敏蘇都沒有學會妥協,相信隻憑我簡短的幾句話也是勸不了她的,隻是這樣對峙下去,辛苦的會是她自己。
無論我們幾個的結局是如何,無論我們幾個還走不走這個島嶼,我都希望敏蘇和卡爾斯之間不會無法收拾。
我心有戚戚然的看向伊墨,伊墨別過我的視線站起身來,徑直走到一邊,說:“差不多好了,注意別沾到水,別吃太辣的東西。”低下頭不知在思索些什麼,又頓了一頓說:“既然反抗沒有用,何不順著他一點,人在屋簷下,總是要學會低頭的。謀定而後動,如果你真不甘願這樣下去,就該好好籌化一條退路,男人,說強很強,說弱很弱,碰上感情的事,端看你怎麼利用而已。”
伊墨的話有點古怪,他這麼說是什麼意思,我不解的看向他,他在挑撥些什麼,他沒有回應我,我又不解的看向文嘉,他卻隻是遞給我一個眼神,暗示我不要開口。我隱隱捕捉到點什麼,這兩個男人不會是想……利用她吧。
這會不會太卑鄙了點,敏蘇已經夠可憐了,難道現在還要淪為我們的棋子。
越想越覺得可能,伊墨一向不管閑事,還由得我把敏蘇帶回來,細細的包紮上藥,其間聽我們聊天時,雖然沒插什麼話,但是分明是留了神的,原來他是早有預謀,而文嘉呢,顯然也早就了解了伊墨的意圖,這兩個男人,是不是從在草從裏的時候已經謀化了這個想法。
我不知道這種挑撥會起多大的效果,但是蝴蝶效應引起的連鎖效應是可怕的,後麵的驚濤駭浪,我們也許根本控製不了。也許伊墨和文嘉都沒有一個完整的計劃,他們隻是不肯放過任何一個機會,任何一個可以利用的人,這個島上,強者吃人,弱者被人吃,我們幾個棋了,不想被吃,就必須找到一層層的網來自保。
這個敏蘇,雖然看起來柔柔弱弱,但骨子裏卻充滿了倔強,以前的她,隻是處於盲點之中,不知道如何擺脫這種局麵,對這種不平等的反抗還有長期壓抑的不甘,使她和卡爾斯鬧到這種互相對立的局麵,死都不能擺脫的濃烈糾葛,肯定不是伊墨一兩句話就能化解得了的。
有矛盾就會找到突破口,她和卡爾斯的感情,未必不能為我們所用。我們一丁點的善意,會換來她全然的信任,而男人征服江山,女人征服男人,也許敏蘇會成為一個意想不到的驚喜,我們的僵局,也會全憑她給我們打破。一步步的想下去,越想越覺得心驚,以前的我,怕是腦袋破了,都不會想到這個層麵上去,而如今,也會一步一步計算利害得失。
不隻計算,還會找個理由說服自己,現實果然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