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時間的話,我們合奏一曲吧,很久沒有跟你四手聯彈了。”
“額……”吳知枝拖長了尾音,“近有點忙。”
“還是這麼抗拒我們。”他直接道出了她的心聲,眼睛盯著她,“就這麼討厭我們嗎?”
“沒有!”吳知枝實在被這兩搞得尷尬,幸好這時候,吳桐回來了,吳知枝趕緊出去問問外婆的情況。
老人家沒什麼事,就是嫌外頭吵,吳桐把她扶上樓,之後下來。
吳知枝去給他拿了一盤燒烤,他卻沒有接,豔麗的眉目間浮出幾分急切,直接越過她入了後院。
被晾在一旁的吳知枝:“……”
出了後院一看,吳桐已經坐到蔣青弈旁邊去了,蔣青弈拿了串牛肉丸給他。
他笑笑,接過。
吳知枝的表情忽然就僵化了。
一個雖然沒被證實過卻絕對一定是事實的答案即將呼之欲出。
吳桐隻對這蔣青弈笑……
吳桐隻跟蔣青弈話……
吳桐知道蔣青弈在這就著急著過來見他……
這……
她愣了良久,隻覺得這事很荒謬,一臉茫然地往門麵走。
這年代網絡尚且封閉,同性戀三個字就像一個傳,代表著‘變態’‘艾滋病’,嚴肅得讓人感覺和‘癌症’差不多。
吳知枝走到門麵,覺得自己心口慌慌的,有種緩不過勁的恐慌。
她迫切地想找一個人商量一下,於是她跑回了後院,從人群裏喊出了陸焉識,“陸焉識。”
她喊這個名字的時候,都沒意識到自己已經是這樣的信賴他,依賴他。
陸焉識拿著辛夷酒走過來,“怎麼了?”
“你和我來一下。”她麵色蒼白,率先上了樓,連樓下那群人聚會氣氛能不能調動起來都懶得管了。
兩人上了三樓,吳知枝坐在他電腦前的椅子上,像是回不過反應似的,眼珠子半不動一下。
“怎麼了?”見她麵色這麼差,他也有些擔心了,無意識就握住了她變得冰冰涼的手,想給她傳遞一點溫暖。
“我……”她看著地麵半,都不知道怎麼出口。
“是不是你爸又?”
“沒,跟他無關。”吳知枝掩住了臉孔,情緒很低落,“我覺得吳桐,好像有問題。”
“他不是一直那樣麼?”指自閉。
“不。”她搖頭,瞳孔混沌,“我的不是這個,是……”
“什麼?”
靜靜凝視她的少年,給了她幾分勇氣,她的唇動了動,“我告訴你,你別跟別人。”
這件事非同可,她有些害怕。
陸焉識想‘我是那麼大嘴巴的人麼’但看她臉色不好,就沒有開玩笑,“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
她表情空白地坐了一會,“吳桐,好像喜歡男人。”
巨大的憂患撞擊得她心口一片迷惘。
陸焉識團了下眉,“你是怎麼這樣認為的?”
“他好像喜歡青弈。”她扭回頭來,眼裏都是無法接受,“他會話,可是他隻對青弈話,他會笑,可是也隻願對他一個人笑。”
“這樣也不能代表,他就是喜歡他啊。”他坐下來,望著她的眼睛。
“可……”她沉吟片刻,“我就是覺得,吳桐待青弈那種感情,跟別人不一樣。”
“那也隻是你自己覺得而已。”
吳知枝回答不上。
陸焉識走到書架前,抽出幾本書,走了回來。
“看看吧。”他遞了一本書給她。
吳知枝懵懵接過,居然是一本同性戀資料。
她抬眸望他,“什麼意思?”
“你先看看吧,然後我在給你講。”
“我現在看不進去。”她沒心思看,閉了閉眼睛,把書放在床邊。
陸焉識在她麵前蹲下身子來,瞳孔又深又迷人,“其實,就算他真是同性戀,你也不必擔心成這樣。”
“我怎能不擔心?他是我弟弟啊。”
陸焉識笑,像是在安撫她的情緒,“這又不是病,有什麼可擔心的?”
“可這是……”
“性取向是生的,生下來就注定的了,不是病。”陸焉識篤定的糾正她,見吳知枝還是不能接受,拿過她手裏的手,翻開幾頁,:“我在美國的時候,也見過這樣的事情,但在那邊,大家沒這麼反感,我還聽過一個類似的講座……”
“講座?還有這玩意?”
他笑笑,“當然,就是因為大家普遍不懂,還傳得很離譜,所以才需要科普。”
吳知枝回答不上了。
陸焉識指著書內幾行字,“你看這裏,就有,同性戀的性取向是基因決定的,無法通過後改變,更不是一種選擇,不是他們本身可以控製的,而是他們從生下來開始,就注定是同性戀基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