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們家也沒有出現過這樣的例子啊。”
“這沒什麼大不了的。”陸焉識反複跟她強調這句話,“打個比方吧,就好像人生下來,有些人生就會帶一些胎記,而有的人沒有,這是生的,懂了吧?如果他真是同性戀者,那麼你讓他選擇異性,就是在害他,因為在他眼裏,蔣青弈這樣的才是女孩,更具吸引力,而康寶妍這樣是他眼中的男性,對他完全沒吸引力,如果讓他強行喜歡康寶妍,那是一種殘害。”
吳知枝看著書上的內容,沒有回答。
她本能的覺得自己應該思考一下,拿走他手上的書,她:“我還是自己去房間裏看一下吧,樓下的事情,你等下幫我送一下他們。”
“好。”
她回了房間,拿著他那遝書,深吸一口氣,瀏覽了起來。
兩個時後,她好像有些能理解了,抬起眼眸,用手托腮,原來,這真是生的,無法通過後期被矯正的,那麼如果吳桐真的是的話,她捫心自問,能接受嗎?
不能接受,已經沒一開始那麼恐懼了。
可要完全接受,她又有些抗拒,畢竟這個人是她親弟弟,她自問,無法自欺欺人。
她不想將來,她弟弟被人戳著脊梁骨罵‘基佬’‘娘娘腔’。
她胡思亂想了一通,終於,覺得不能再想下去了,不然會瘋掉的,隨手拿了套衣服進浴室洗澡。
等洗完出來,發現陸焉識站在浴室門口等他。
好像特意在這等她的,一見她出來,就站直了身子。
兩人四目相對。
她的長發濕漉漉的,望著少年深邃擔憂的眼眸,那些胡思亂想又忽然浮上了腦海,她不禁悲從中來,走前一步,投進了他的懷抱。
他抱著她,見她眼角掛著一滴淚珠,鬼迷心竅似的,伸出手,輕輕拭掉了,“沒事的,別那麼擔心,好不好?”
她還在悲傷中,並沒留意到兩人的姿勢有多麼曖昧,垂著睫毛,萬分消極地:“我不是擔心這個,書我剛才看了……我隻是覺得,這畢竟是部分,而且我們這裏又那麼封建,我怕他以後會被人戳著脊梁骨罵。”
“那就離開這兒。”他梳理著她的長發,音色低沉,“他成績這麼好,一定會考一個不錯的大學,以後離開這裏,就不怕被人閑言碎語了。”
“你得倒是輕鬆。”吳知枝語氣悶悶。
“不然呢?非為了一件在正常不過的事情傷心欲絕才能叫正常?性決定的事情,我們能什麼?好比災人禍,都是注定的。”
“話是這麼,可我們理解,不代表外麵的人都理解啊。”
“家人的理解才是最重要的。”他看著她,眼神認真,“其他人都不重要,可如果,連家人都不支持他,那他可能就一點依靠都沒有了,孤立無援。”
這段話,她想了一夜。
輾轉到明,終於在微微亮的時候想明白了,對,不就是同性戀麼?又不是什麼大病癌症的,有什麼好傷心絕望的?起碼,他還好好活著,如果她這個做姐姐的都不支持他,那以後,還有誰能明白他?
想到這裏,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就好像都明朗了,局促不安變成了堅定,她覺得,比起期期艾艾,做一個正確的選擇更加重要。
當早上讀書,她就在路上把這話告訴陸焉識了。
陸焉識吃著路邊買來的包子,心情很好,“嗯,想通了就好,更何況,現在也沒任何證據證明他就是同性戀了,就當是先打個預防針吧。”
“嗯。”她點頭,伸手到他袋子裏拿包子,事情想通了,胃口也好了,她兩三下啃掉一個包子,:“不過,要是這樣的話,你是不是就不能跟吳桐睡一個房間了?”
如果吳桐真是,那麼他們兩,就等於男女同寢了?
“……”陸焉識的臉有點黑,“你想太多了,我們兩又不是同床睡的,而且要照你那麼,那些真同的,住校跟同性都住一個寢室,那其他人不是都很危險?”
“我不懂。”
他笑起來,“放心吧,同隻是性取向跟異性不一樣,其他都很正常,不會亂喜歡男的,更不會因為是同就饑不擇食,不要亂懷疑你弟弟。”
她張了下嘴,又閉上了。
也是,現在並不能完全證實吳桐就是喜歡青弈,她還是不要自己胡思亂想的好。
伸手在拿一個包子,陸焉識已經不肯給她了,擋開了她的手,“你已經吃了四個了!”
“啊?”她一愣,“已經吃四個了嗎?”
剛才一直在胡思亂想,都被想到吃這麼多了呢。
不過,還是要感謝他的,要不是他昨晚給她科普+安慰,她可能現在都走不出死胡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