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七王之亂,六王已滅,隻有蜀國偏安漢中,兵臨城下,蜀已毫無勝算。隻有吳華單劍立漢中城門,豪言:“雖江湖人不問廟堂事,然蜀王豢養多年,吳華不願背棄,今日蜀兵可棄劍而降,不破城都,不傷百姓。但新唐不可駐兵蜀地,不可奪蜀國號,不可斬蜀皇室,此後蜀地歸附,隻為國中一桃源國。如有違,莫怪吳華逞劍仙之能,斬破城之將,殺滅國之帥,伐新朝之君,不死不休。”
狂劍吳華一言,竟無一人敢入城。後坐擁兩百七十萬大軍的新唐竟與隻剩三千老弱病殘的蜀國上了談判桌,留cd一城為蜀國,新唐不可駐兵,蜀國亦不募兵,隻保留少量公門捕快,蜀國保持王權,隻需年年供奉。
“我吳華自然自知,故而早已改字,我如今姓吳名華字賴,無賴,又如何。”吳華語氣孤傲,似乎從沒把無賴當作貶義詞。
林老頭飲口酒,輕輕一笑:“吳瘋子,要是我有你這麼不要臉,就不會把一壺酒喝十幾年了。”像是嘲他,卻更像自嘲。
氣氛有些微微凝滯,兩邊都不說話了。片刻,依舊是林老頭率先發話:“我有個蠢徒弟,剛剛悟到壓劍式,請你吳瘋子指教一下可否。”
對麵是一聲傲氣的答話:“你的徒弟,憑什麼叫老子指教。”
林老輕輕一笑:“因為他姓楊。”
“哦?姓楊,”吳華語氣有些微驚,“那叫這小子出船艙叫老夫看看。”
林老眼神示意楊素文出去,張友生也跟著出去了。
楊素文立於船頭,對麵傳來一聲讚歎:“果然是生的一身好皮囊。”看來因為外貌好壞的關係,吳華都沒有問兩人誰是楊素文。張友生自然知道,不過也不得不服氣……
“小子,你叫什麼名字。”吳華的聲音傳來。
楊素文在船頭拱手,朗聲傳音,“小子名叫素文,素箋文章的素文。”
吳華那邊的聲音仿佛是在自言自語:“取名素箋文章就該好好讀書作文,卻偏要練劍行走江湖。”吳華隻是輕歎了一句,又朗聲說道:“小子,把你的壓劍式使一遍我看看。”
“小子此劍名曰平山河,請吳前輩指教。”楊素文從背後取下白傘,從船頭躍起,空中翻腕,下壓。落船頭,手中白傘劈了個虛空,卻頃刻之間,船頭的水分為兩半,翻出十數丈的浪花,劍氣在船頭,兩邊的浪花竟都是向外翻,船行於波濤駭浪之中,卻一絲水花都沒有沾上。
“哼。”吳華一身輕笑,似乎並不太看重這一劍,“素文旁邊那位小兄弟,看你有些躍躍欲試,你也試試吧!”
張友生確實是一副躍躍欲試的情態,聽見蜀山狂劍吳華要指教自己,更加是興奮不已。張友生立於船頭:“小子名叫張友生,此劍式名曰平妄言。”拱手握劍,劍尖朝下,出半劍,微頓,出劍,霎時暴起。一躍而出,提劍,翻腕,卻輕盈的落在了船頭,然後將劍揮下。什麼都沒有發生,卻萬籟俱靜。
“哈哈。”對麵傳來爽朗的笑聲。楊素文自然知道,什麼都沒發生,就是什麼都發生了。原本江麵的餘波平了,風也不吹了,江邊水鳥的鳴聲也消失了。什麼都沒有了,卻什麼都有了。
“楊小子,你的壓劍式看似壓了,卻澎湃萬丈。山河未見卻想著壓山河,你這壓劍式,著實有些小家子氣。張小子的一劍倒是不錯……既然想學壓劍式,那老夫就給你看看真正的壓劍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