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兔馬日行千裏,為董卓所愛。聽李肅這麼一說,他真的割舍不下。謀士李儒忙勸道:“你想得天下,又何必可惜一匹馬呢?”董卓這才答應下來。
李肅拿著金銀珠寶,牽著赤兔馬,來到了呂布的軍營。呂布聽說李肅來了,便迎了出去。可一出門,眼睛一亮,赤兔馬就勾了他的魂。他顧不上與李肅打個招呼,就奔赤兔馬而去。這赤兔馬果真是匹名馬,渾身上下,火炭般紅,沒根雜毛。從頭到尾,長一丈;從蹄到頸,高八尺。見呂布走近,它昂頭抬蹄,如騰雲駕霧;聲聲嘶叫,似海嘯山崩。呂布擊掌,連呼“好馬!”
李肅說道:“這馬日行千裏,登山涉水,如走平地,名叫赤兔。”
呂布這才覺察顧馬不顧人,實在失禮,連忙道歉,叫人牽了馬去,和李肅攜手進帳。兩人不分主客,並肩坐下。待茶奉上,便叫手下退下。呂布問道:“許久不見,李兄現在何處?”李肅答道:“我在董卓手下,任中郎將。”呂布一聽,心裏警覺,冷冷問道:“李兄此來,有何見教?”李肅哈哈一笑,說道:“無事不登三寶殿,我來自有來意,實是為呂弟這般大英雄抱屈。”呂布最喜歡聽這“英雄”一詞,立即換了口吻,問道:“此話怎講?”
李肅呷了口茶,說道:“這話慢慢再說不遲。愚兄冒昧問句,你怎會認丁原這等人物為義父?”此話一提,呂布火冒三丈,說道:“我在他手下,屢立大功,本該提升。可他偏聽那算卦之人胡言亂語,說我腦勺尖削,是反複小人。故要我認他為父,方可授我兵權。無奈之下,隻好屈從。”
李肅說道:“呂弟有戟指天下之武,四海誰不欽佩?功名富貴,如囊中探物。無奈之言,從何談起?”呂布長歎一聲,說道:“我是山野之人,身處邊遠之地,哪知天下之大。何況,生性愚鈍,不識天下明主,隻有抱恨終生了!”
李肅見談得投機,知時機成熟,便說道:“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事。失之交臂,後悔莫及呀!”呂布聽話而知音,忙問道:“李兄身在朝廷,你認為誰是當今大英雄?”李肅答道:“我覺得朝中大臣,都比不上董卓。他為人敬賢禮士,賞罰分明。成大業者,非董卓莫屬!”
呂布沉默許久,方道:“董卓此人如何,我沒接觸,也就不知。隻是朝野上下,對他褒少貶多,怎麼解釋?”李肅擊掌大笑,說道:“世人之褒貶,能撼根本?本朝的高祖皇帝劉邦,至今罵聲不絕,這絲毫不礙江山千秋大業呀!”呂布一聽,隻得頻頻點頭。
李肅得寸進尺,再搖不爛之舌,說道:“當今天下,上有閹、後黨爭,下有賊寇蜂起,本就是英雄立業之時。就算董卓有心,又有何妨?將相寧有種乎?你我都是習武之人,隻圖投可靠之人,揚英雄之名,何用理它秦、漢!我倒是要對你求句話:苟富貴,勿相忘。”
迷魂湯灌上,呂布暈乎乎的了,還有啥話可說?他歎道:“我即使想投靠董卓,可惜也沒門路呀!”李肅取出金銀珠寶,說道:“其實,董公久慕你大名,特地派我來請你。赤兔馬也是他送你的。我這等本事,尚且做了虎賁中郎將;你要去了,當貴不可言。”呂布歎道:“他如此厚愛,我怎麼消受?隻恨自己沒塵土之功,作為見麵之禮。”
李肅說道:“董公最恨丁原,你如果殺了丁原,率軍歸順董公,豈不是大功?”畢竟是認作義父,丁原也待他不薄,呂布遲疑不決。李肅說道:“若是明日,他陣前挑你,又該如何?”呂布經此一說,決心方下。
當夜二更時分,呂布提刀進入丁原帳中。丁原正秉燭看書,見呂布來了,問道:“你來,有何事?”呂布一言不發,一刀砍下丁原首級。他走出帳外,大聲喊道:“丁原已被我殺了,願跟隨我的留下!”結果,軍士走了大半。
第二天,呂布攜著丁原首級,和李肅去見董卓。董卓大喜,忙擺酒接待。席間,董卓引他入座,倒身便拜,說道:“我今日得將軍扶持,如久旱之苗得甘雨呀。”呂布慌忙站起,將董卓按在椅上,跪下三拜,說道:“假若,你不嫌棄,我願拜你為義父。”
董卓賜給呂布金甲錦袍,封呂布為騎都尉、中郎將、都亭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