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王靜不自然地笑了。
“因為你很直率啊,在這宴會裏說真話的人。”
王靜嗬嗬笑了,說:“你也很直率,比我想象中的總裁夫人好上太多了。”
水蓮好奇地問:“你想象中的是什麼樣子?”
“恩,很高傲,很頤指氣使,很有脾氣,很妖豔的女人。要不,就是一天至少會打好幾通電話來查崗的女人。”以往,每天都要替易官揚擋掉許多這樣的電話,現在卻安安靜靜。
水蓮噗嗤一笑,說:“這好象電視裏的典型。”
兩人都笑了。
王靜看了一眼手表,說:“我得回家了,小孩還等著我呢,不見到媽媽她都不肯睡覺。”
“好,很高興認識你。”看著歸家心切的王靜,水蓮的心緒又飄得很遠。這樣簡單的家庭和快樂,真好,說不出的羨慕。該回家的時候就會回家,即使在外也會惦記著家的方向。王靜走後,水蓮的心思也跟著走了,走到了哪裏,她自己也不知道。
“嗨,又發呆了。”又是李建。
他調侃說:“看來上次那個忠告沒有用處嘛。”
“你每次出現都讓人措手不及。”水蓮望了他一眼,說。
李建笑著點點頭,不否認,說:“要不要再共舞?”
“免了,上次——”想起上次易官揚的笑話,水蓮止住了聲音。
“上次怎麼樣?”李建饒有興趣地追問。
“上次沒怎麼樣。”水蓮淡淡地說。
李建失望地掉轉眼睛。他有點驚訝地說:“嗬,官揚和別的女人跳舞了。”
水蓮猛抬起頭往他注視的方向望去。果然,易官揚正和一位美麗女人跳舞。女人豔紅的裙子旋轉出朵朵鮮花。
“我知道那女的來曆。父親是深港碼頭的負責人,女人今年剛剛取得經濟博士學位,挺有手腕的,娶了這樣的女人,事業會扶搖直上。”李建說完,望了一眼水蓮。
剛開始水蓮並不在意他的說話,後來的兩句,卻不巧聽見了。
她的心就那麼的咯噔了一下,官揚娶了這樣的女人更合適吧?兩人在工作上誌同道合。
“怎麼,吃醋了嗎?”李建有意思地低下頭來看著水蓮。
“來吧,你不能坐以待斃。”李建拉起水蓮,一把扯掉她的披肩,滑進舞池。大熱天的,幹嘛要披披肩呢。
“喂,幹什麼呢?要跳你自己跳。”水蓮尷尬地望了一下其他人,又不好太失禮地揮開他的手。
“我今晚想看看官揚的耐性,你就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好了。”李建得意地對易官揚點了點頭,滿足地欣賞著他刹時陰沉的臉。
那個有手腕的女人怪異地望了一眼他們,轉過易官揚的頭嬌媚地笑了笑。那個女人今晚一直霸占著易官揚,好不容易有機會和他一起,她不要那麼短暫。原以為她學成歸國之後她會有更多的機會和他在一起,沒想到已經有人捷足先登了。真讓人羨慕和嫉妒!想到這些,她情不自禁地親了一下易官揚的臉,最後的吻別吧!易官揚有點錯愕又有點慍怒地望著她,她淒涼地一笑,說:“英國式的吻別。”說完,放開她的手,對著水蓮點點頭,揚起一抹微笑離去。
李建得意地看著易官揚,依樣畫葫蘆地,他也親在了水蓮的臉上,然後壞心地笑:“相信你今後的陽光會更光彩。”說完,向身後的易官揚響起手指,他得去追那個很有手腕的女人了。
剩下的兩人,不自然地站著,誰也不先開口,仿佛誰先開口了,誰就是理虧的那一方。
還是易官揚耐不住性子,拉著她走到沙發邊,撿起落在沙發上的披肩給她重新披上,不發一言就拖著她走出會場。
助理追了上來,說:“總裁,宴會還沒結束呢,你要提前離席了嗎?”
“你隨便編個可信的理由吧,剩下的就交給你了。”反正合同已經簽了。
“這——”助理苦起了臉,宴會沒了主人,剩下的怎麼收拾呢?他抓著頭發,隻得回到會場,完成上司交給的任務。
兩人坐在車上,氣氛十分凝重,連輕微的呼吸聲都聽得清清楚楚。
水蓮知道易官揚在盯著她,她故意看著車窗外,心裏不斷地說,你又沒做錯什麼,幹嘛像個做錯事的孩子那樣呢?
易官揚伸出手,扶過她的臉,在李建親過的地方不斷地來回擦著,怒氣也漸漸重新騰起,那個該死的李建,不當他的警告是一回事,有他好看的!
“哎,你擦疼我了!”水蓮呼疼。
“為什麼要讓他親你?”易官揚的聲音夾雜著怒氣。
什麼意思?是她叫李建親的嗎?那他幹嘛讓那有手腕的女人親?水蓮盯著易官揚那塊被親過的臉,說:“你呢?是你叫那女人親你的嗎?”
“我和她不一樣,你明知道他不懷好意,你為什麼不聽我的話,要搭理他?”易官揚竭力隱藏怒氣,心裏知道不是她的錯,可是說出來的話卻不受理智的控製。
水蓮也生氣了,說:“他哪有不懷好意了,他——”
易官揚粗暴地打斷了她:“你在為他辯解嗎?還有你這身衣服,你是不是故意這麼穿的?”看著她的胸脯若隱若現,想著她就這麼和李建共舞,他的眼睛燒起兩團火焰。
“你什麼意思?宴會是我想要參加的嗎?嗬,天知道我有多討厭這種宴會。”什麼叫故意這麼穿?他的意思是她故意去勾引別人嗎?真是夠了,他怎麼能說這樣的話?
“說出了你的心裏話了吧,不過是要求你參加宴會,你連這個要求都做不到嗎?不,你做到了,我看你和李建周旋得挺好的嘛。”易官揚氣頭之下,怎麼繞都繞回那個讓他噴火的話題之上。
“易官揚,夠了,你不要老抓住李建不放,你和那女人也周旋得挺好的嘛,我看,你找她去參加宴會最合適不過了。”被他如此誤會,水蓮心裏很介懷,她不是無理取鬧的人,是那女人主動的,她自然相信易官揚和她沒有什麼。可是他呢?除了要求自己參加那似乎無休無止的宴會外,還把她看得如此不堪!
見水蓮還幫著李建說話,易官揚握著方向盤的手捏得青筋暴露,嫉妒之火一旦被點燃,就會到處亂躥。為什麼她連道個歉也不願意,還把他推給別人,難道他對她而言一點也不重要嗎?
汽車似箭一樣的離去,碰上紅綠燈,易官揚突然一個急刹車,也不管後麵拚命響的喇叭聲,他找準水蓮的紅唇,用力地親了下去,毫不憐惜地摩擦著,很快唇瓣就泛起了血絲。
這是個懲罰之吻,他不能這樣對她。使盡全身力氣把他推開,也不管現在是在哪裏,她推開門下車,她不能忍受一秒鍾和他待在一起,免得他說出做出更多傷人的事來。
易官揚咬著下唇,從反光鏡上看著水蓮受傷的表情,他心生一絲懊悔和不忍,連忙下車拉住水蓮。這麼晚了,再怎麼生氣,也不能丟下她。
“上車吧,我保證不再做什麼。”易官揚的語氣軟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