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當第二天安言在車上又看見這個男孩子的時候,心裏突然有一種石頭落地的感歎,她看著他,還是一身清爽的扮相,看起來既年輕又可愛。不過幾秒鍾,男孩子也朝她看過來,這次,安言沒有再逃開他的視線,反而朝著他微微地一笑,安言突然覺得,自己和他也許是要發生一些什麼事情的,那麼她就不掙紮了,就安心地等著單色的生活裏慢慢地開出朵豔麗的花兒來。至於,她跟齊諾相識的過程,後來想起來,安言仍是覺得那是她做過最大膽的事情。
安言的手機裏有一張別人發給她的漫畫,上麵畫著一個小男孩遞信給一個小女孩,邊上就寫著一排字——我可以認識你嗎?當安言把座位讓給一個老婆婆然後站到男孩身邊的時候,她突然就想起了那張圖片,於是,衝動地打開了手機翻到那一頁,輕輕咳嗽了一下,把手機朝他眼前挪了挪,然後就有些小緊張地等著邊上人的回應。
安言想,要是他什麼反應都沒有,頂多就是以後坐再早一班的車,不見著也就沒什麼好丟臉的,可要是連認識他的機會都不給自己的話,那就真的很遺憾了。隻是,想是一回事兒,當邊上真的一點兒反應都沒有的時候,安言一麵等著一麵就懊惱起來,都25歲的人了,怎麼突然就沒輕沒重起來,不過是才遇見過一次的人,什麼背景,什麼來曆都不知道,甚至連年紀看起來都像是要比自己小個幾歲的樣子。安言低著頭,對著男孩的那半邊臉不能控製地燒了起來,手機就攥在手裏,捏得太緊,手心都要疼了。
好不容易,終於到站了,安言從他身後側了過去,默默地走下車,一直到車門關上,車開走,她都沒敢回頭看一眼,站在原地停了足足三分鍾,正要歎氣敲自己腦袋管自己叫白癡的時候,身後突然響起來一個幹淨的男聲——我叫齊諾,我可以認識你嗎?
安言驚訝地轉身,看見那個她以為已經被公交車帶走的男孩子站在離自己三四步的地方,衝她微微地笑著,那笑容真好看,就像這十二月裏的太陽,耀眼而溫暖。安言半張著嘴,眨著眼睛愣了好半天,那個叫齊諾的男孩子就一直看著她,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深。
許久,安言終於想起來,該先答應才是,不然,要是他反悔了跑了,那該怎麼辦,於是,她趕緊點了點頭,回答道,嗯,我叫安言。
十二月的第一個星期五,安言和齊諾遇見彼此。後來,齊諾說,安,隔了整整兩個月,你終於看見我了。安言聽著齊諾那麼說著,靠在他的懷裏甜甜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