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那條短信被安言存在手機裏大半年,每次看到都覺得心裏柔軟得不得了,她想象著齊諾發這條短信時候的樣子,一定是微皺著眉,打好了字之後,看個好半天,掙紮很久才敢發出來,看到“已發送”幾個字的時候就忍不住鬆掉一口氣,那個樣子一定可愛極了。
於是,每次想象完了,安言總要幽幽地歎上一口氣,她的齊諾原來也會為了她失眠苦惱,如果,她能夠一直滿足於這樣的小感動,是不是後來很多的事情就會變得比較不一樣呢?
齊諾的讓步從第一次爭吵之後開始漸漸多了起來,當然,這個多也隻是對比之前而言的,不過就是在安言冷下臉來真生氣的時候,他會小心地哄上兩句,再賣弄一個無比可愛的笑臉,然後,基本上就能雨過天晴了。隻是,這樣好像還是不滿足,一個人的時候,安言會問自己,不是自己跟齊諾說的,以後再也不吵架了嗎,怎麼自己的脾氣反倒膨脹起來了呢?
其實,齊諾已經是在努力地在做那些她希望的事情了,他開始會哄著她,開始會幫她點菜,開始會先讓步,隻是,齊諾做的那些事情總好像比她希望的要少一些要慢一些,每次她都是先把情緒變得低落了,然後,再被齊諾捧起來,可是,為什麼齊諾不能一直捧著她呢?
安言覺得,人真是不知足的動物,尤其當對方是你喜歡又喜歡你的人,一開始的時候隻是希望他能看到自己,後來就希望他能喜歡自己,再後來就覺得他應該對自己好,最後就要求他能滿足自己所有合理不合理的要求,好像給得越多就越覺得不夠,得到越多就越覺得還有更多還沒有得到。
安言想,原來,自己也就是一個巨俗氣無比的妞兒,那些在遇到齊諾之前的道理全部都不管用了,原來,戀愛就是會把一個人變得完全的不講道理。
對於這樣的安言,齊諾不是不意外,他跟自己承認,其實,自己也並不那麼了解安言,這樣的安言有時候會讓他覺得有點無措,隻是,這是他喜歡的人,如果她希望他是那樣的,那他就盡量地那麼去做,隻是,如果她能放慢點兒速度,就好了。
於是,這兩個人,一個奮力跑著,不停地回頭看,他近了一點兒就會笑起來,他慢了一些就會忍不住皺眉;另一個就賣力追著,有的時候他想喊停,卻不忍心看她難過的表情,有的時候她給一個微笑,他又覺得自己好像伸手就能夠著她了。那麼,他們什麼時候才能並肩呢,他們忍不住要問自己。
喜歡,是一件多簡單的事情,可是喜歡了之後要怎麼相處怎麼找到同樣的節奏,那真是要花上好多年甚至是一輩子的時間興許才能弄得明白。
我真的是喜歡你呢,可是,也許,我真的不能同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