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宋府來說,宋航之一直都是用一種獨特的方式存在的,簡單得來說就是“奇葩”
他沒有其他紈絝子弟的奢靡作風,待人也彬彬有禮,從來不會用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去欺負府中的下人。
可笑的是有些人認為這是一種軟弱的表現,然而隻有經常出入宋航之身邊的人才知道,在他文靜的外表下有一顆多麼狂野的心,這種狂野蘊含著太多不能言語的東西。
其實宋府一度有人認為宋航之的精神不太正常,不過這些都是私下議論,因為宋航之的表現言談舉止太過安靜了,沒有一點同齡人的活力。這種沒有活力主要還是體現在他的足不出戶,和沒小孩子該有的活潑勁頭。
宋府就好像一張巨網,從宋航之呱呱墜地的那一刻起就將他死死的捆在了這網中,沒有人叫他掙紮逃脫,他自己也好像也很享受這巨網中的生活。
如果說宋府是一張固定的巨網,那麼宋航之就是這巨網之下,一張可移動的小網。
能夠進入他這個小網中的人,並不是太多。
這個不太多裏麵也包含通房大丫頭知秋,至於房中其他小丫頭,除了幫宋航之解決生活中的瑣事之外,和宋航之交談的機會也寥寥無幾。
即使偶爾能夠閑談上兩句,也會不自覺的讓人心生一種畏懼的感覺,這就是宋航之身上最奇異的地方,哪怕他言語和表現之中在親切溫和,可是這種溫和卻有著不可逾越的距離。
這個距離就像是處在一個隨時爆發的火山口,它警告著每一個試圖接近的人!
京城有著集中的商業圈,所有的交易買賣一般都集中在商業圈之內。
白天的商業圈是最為熱鬧的地方,所有的生活用品,和一些稀奇古怪的奇珍異寶的檔口總是彙聚著無數的人。
可是一到了晚上,幾乎所有的商業圈都會變得格外安靜,甚至連白天車水馬龍的街道邊都會空無一人。
這是因為大崇王國有一個規定,就是商業圈的營業時間為上午九點到下午六點,所以這些街道一到六點過後基本上就是空巷了。
日暮下的京城就像是一位身穿金色舞裙的姑娘,宛如詩卷中走出來,一舉一動都有著不可言語的風情,深沉的眼眸中帶著無數的過往,讓人忍不住淪陷其中。
宋航之一定是喜愛這位詩卷中走出來的姑娘的,因為每到這個時候,他總會站在春來閣庭前怔怔出神,這個時候沒人會去打擾他,即使是他的父母也找他有要事也會避開這個時候。
轉眼已經過去十年了,不知道我現在望著的這片星空是不是與我曾經的故土緊緊相連呢?也許吧!畢竟我真的想不出什麼辦法來找到對我曾經的故土懷戀的方式。
這個十年對於很多人來說都是一句話就能輕易帶過的日子,可對於宋航之來說顯然不是這麼簡單。
雖然自己當初答應那個虛空中的聲音的時候很幹脆,可真正離開自己熟習的土地的時候,有些
可能宋航之都沒有發現自己的眼角流淌下了思鄉的淚滴。
不過老天是公平的,當它奪走你一樣東西時,就會給你另一樣東西。
以前的宋航之傷心永遠都隻是一人,除了自己恐怕再也沒有第二個人會從心底裏心疼他,可是現在卻不同了。
春來閣內間,知秋站在窗前,看著那個充滿惆悵的背影,就心如刀割。
可以說從知秋到春來閣的第一天起,就開始在陪伴著宋航之了,這種陪伴唯一的區別就是一個在外麵獨自悲傷,一個在房中因為一個人的悲傷而悲傷。
你站在外麵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窗中看你。明月裝飾了你的眼眶,你卻填滿了別人的心。
有多少次知秋想奮不顧身的飛奔過去,將那個悲傷的背影緊緊抱住,用自己的溫度來溫暖他那外人不曾知曉的傷悲,可是她不敢。
她真的不敢,她怕她跑過去,等待她的,就是夢醒!所以這麼多年過去了,她寧願陪他一起痛苦,也不願讓他獨自承受。
宋航之又何嚐不知道背後的人兒,一直在因為他的悲傷而難過呢?可是也他不敢真正的就將她帶入自己的世界,他清楚的知道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的使命,如果兩人的痛苦能換來她的平安無事的話,那麼自己做一個冷血的人又如何呢?
可是自己真的能對這麼一個人冷血嗎?如果剛開始的兩三年宋航之還能無動於衷,可是現在自己冰封的心已經雪散冰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