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歲月滄桑天安門!天運人事盡其中(11)(2 / 3)

二十四日公布皇帝親試結果,24人罰停會試;14人文理不通,革去舉人;隻汪溥勳等74人準許參加會試。此案的審理一直延續到十月。

十一月二十八日順治帝在刑部奏折上諭批:方猶、錢開宗俱著即正法,妻子家產,籍沒入官。葉楚槐等18名同考官處絞刑,妻子家奴,籍沒入官。方章铖、吳兆騫等8名考生,俱著責40板,家產籍沒入官,父母妻子流徙寧古塔(今黑龍江省寧安縣)。

在這場科場獄案中,發生了吳兆騫交白卷一案。

吳兆騫為江南名士,號漢槎,江蘇吳江人。平日,大家都認為他的文章“驚才絕絕”,而這次皇帝親試,他卻交了一張白卷。於是眾議嘩然,有人說他是驚魂未定,所以提筆忘字;也有人說他是恃才傲物,故意賣弄。

其實,是吳兆騫看到當時如同刑場的景象,感慨萬端,把筆一扔,說:“焉有吳兆騫而以一舉人行賄的嗎?”這樣一來,觸怒了順治帝,在順治十五年八月,被發配到寧古塔充軍。臨行時,京中好友顧貞觀、徐乾學、吳梅村等人都來給他送行。吳梅村還作了一首長詩《悲歌贈吳季子》送他上路。這一去就是20多年,吳兆騫寫了許多悲憤慷慨的詩歌和感人淚下的書信,後來編成了《歸來草堂尺牘》和《秋笳集》。

在順治嚴懲科場舞弊案後,考場風氣有所好轉。但到了鹹豐八年(1858)戊午科順天府鄉試,發生了一起轟動朝野的科場案。

這件科場案是由順天府監考官員內哄引起的。謠言說貢院中出現了不祥的大頭鬼,鬧得人心惶惶。發榜以後,有人告發,在中試前十名中,有位旗下大爺平齡,因為喜好唱戲,曾經登台演出,所以“京師議論嘩然,謂優伶亦得中高魁矣。”因而禦史孟傳金上疏彈劾。這樣,事情就愈鬧愈大了。

順天府鄉試的考場設在京師的貢院。主考官是軍機大臣、內閣大學士柏,副考官為戶部尚書朱鳳標、左都禦史程庭桂等。

鹹豐皇帝於是派怡親王載坦、鄭親王端華、吏部尚書陳孚恩等查辦這件案子。凡有牽連的考官先都解職聽候查辦。

這些查辦大員們“與柏不相能,欲藉此事興大獄以樹威”。陳孚恩先找到監考的副都禦史程庭桂,拐彎抹角地提到科場的情況。程庭桂是個老實人,以為陳孚恩是無意中提到開後門遞條子的事,就老實說,這也不足為怪,光他收到的條子就不下100條。於是陳孚恩借去查看,將條子全都拿走。陳孚恩查的結果,發現程庭桂的次子程秀,陳孚恩自己的兒子陳景顏也都牽連在內。陳孚恩有後台,掩飾過去,而其他人等“因此案情節甚多,非革職逮問,不能徹究。”於是,柏和朱鳳標、程庭桂都被革職下獄。柏的門丁靳祥也被追捕歸案,死在獄中。

實際上,這件事柏本人並不大知情,也沒有納賄的實跡,“若僅失察之罪,不過褫職而止”。問題在於柏自登樞府,就與肅順一黨不和,因而此案中夾有私仇。雖然鹹豐皇帝也覺得柏老成宿望,有矜全之意。但肅順等力言“取士大典,關係至重,亟宜執法,以懲積習。”

這樣一來,鹹豐皇帝雖然心猶不忍,也沒有辦法。

鹹豐九年二月下諭:“情雖可原,法難寬宥,言念及此,不禁垂淚!”於是,柏和同考官浦安,中試舉人平齡、羅鴻澤,主事李鶴齡,程庭桂的長子程炳采等共7人,被綁到菜市口,準備開刀問斬。程庭桂發往軍台效力,朱鳳標革職,其餘受株連而褫、革、降、調的有數十人。

清代的慣例,凡是一品大員臨決之日,多加赦免,改斬為戍,因而柏也自以為到時候皇上一定會刀下留人,赦免死罪的,他打點行裝,準備聖諭一到,就起解登程。忽然看到刑部尚書趙光捧諭哭至,方知不免一死,歎息說:

“是必肅順弄權,吾其體乎!”程炳采也大哭說:“我為陳孚恩所紿,代弟到案,以至於此,陳孚恩諂媚權奸,吾在冥間當觀其結局也。”

清代因科舉案殺軍機大臣兼大學士,這還是開國以來第一次。所以當市人看到年邁花甲的柏中堂,望闕謝恩,引頸就戮的神情,也不禁為之流下了同情的淚水。

和尚道士自由出入天安門

清朝皇帝不但與西方傳教士交往過密,對佛僧和道士交往也一樣,甚至將他們延入皇宮禁地。其中順治皇帝對佛僧交往尤多。

順治皇帝結識的第一個高僧是憨璞聰(1610-1666)。憨璞聰名性聰,福建延平人,俗姓連,18歲削發,順治十三年(1656)五月,被京師城南海會寺請來做了住持。他善於攀附權貴,很快就使原來頹敝不堪的寺院刷新了麵目,以至於“禪眾川趨,宗風大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