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義和團血染紫禁城!八強盜蹂躪天安門(14)(2 / 3)

但這麵旗幟,很快便被俄軍繳獲了。

中國軍隊開始反擊,試圖奪回戰旗。俄軍發現,這支軍隊的軍人,身著白色的衣服和帶尖角的藍帽子,知道這是董福祥的被稱為甘軍的穆斯林士兵。他們成群結隊,勇敢地進攻,俄國人覺得他們的陣地岌岌可危了。

就在這時,西方援軍到了。在遠處,俄軍發現一麵美國旗正在城牆上飄揚。不久,一大批美國士兵攀登上城牆,到達俄軍陣地。

1小時後,中午時分,北京內城的城牆上升起了白旗。下午2時,北京內城被西方聯軍全部占領。

就在這時,使館區發出了信號。俄軍率先衝過去,在被圍的中國基督徒和一對歐洲夫婦幫助下,用鐵棍在一處腐朽的木門上捅了個大洞。這時,他們聽到了前來迎接聯軍的基督徒的歡呼聲,而在使館門口,享受到張開雙臂等著他們的白人男女和孩子們驚喜若狂的迎接。

北京內城被西方聯軍攻克了。

但內城裏麵的皇城和更裏麵的紫禁城,仍然在中國人手中。

8月15日,使館解圍後的第二天,浪漫的法國人在正陽門以東約150米的城牆上架了一門炮,一發接一發地用炮彈轟擊他們“前方的陣地”。“法國指揮官身邊圍著一群昨天被他們解放的女士。每打一炮,她們都堵住自己的耳朵,欽佩地張大嘴巴,看到炮彈在遠處爆炸時,驚喜地叫喊。”

與此同時,美國軍隊開始向皇城發動攻擊。上午6點30分,美國人奪取了正陽門,架起大炮,開始繼續進攻。指揮官用望遠鏡望了望前麵說:“前麵有一座皇城,占領它!”

皇城的第一座門被打開了。美軍在院子中行進。隻走出大約100米,遠處門頂上和院牆上的中國士兵就一齊向他們猛烈開火。大群中國士兵仍然在保衛著皇城。一顆子彈飛向正陽門方向,美軍最優秀軍官瑞利上尉頭部被擊穿,倒在血泊中,咽下最後一口氣。

美軍運來一箱又一箱的炮彈,每發炮彈都一顆一顆地填入大炮,發射出去。在巨大的爆炸聲中,北京皇城的城門顫抖著,但顫抖之後,仍然頑強地挺立著,決不倒下。

英國人來支援了。他們派來一群日本苦力,抬著從天津帶來的竹製雲梯。幾個日本人像猴子一樣搖晃著往上爬。不知為什麼,守護皇城的士兵沒有開槍。日本人終於爬到了城牆上,並搖晃著帶上去的星條旗。這時,下麵的美國人聽到日本人在上麵大聲地報告:城門上除了一些屍體外,沒有一個中國人。

“轟!”美國大炮又一次對著大門噴出火光。皇城的城門被打開了。炮火停止時,聽不到一點槍聲。

大約中午時分,美國人的臉上開始蕩漾著輝煌勝利的激情。他們已經到達皇城第三道門前。通過了它,前麵就是紫禁城的第一道大門了。

美國人把大炮運到了門前。再轟一兩炮就能掃除進入紫禁城的最後障礙了。美國人將獲得第一個占領紫禁城的榮譽。

就在這時,美國軍隊司令官下達了“停火”的命令。

後來,懊喪的美國人得知,“停火”命令是各國駐華大使敦促美國將軍下達的。據說,使館送給美國將軍的信上寫著:“停止進攻皇城,因為那會激怒中國人。”

戰爭是政治的繼續。現在,政治已經開始來插手戰爭了。

西方軍隊攻破了北京城,並進入了皇城。但他們沒有攻陷紫禁城。在紫禁城麵前,洋鬼子的腳退了回來,那是他們的禁區。

至此,西方聯軍進攻北京的任務全部完成。

除了董福祥軍輕微的抵抗,聯軍在北京的最後攻擊戰中,沒有遇到任何義和團的阻攔。而且,城破之日,除了皇城內的駐軍有過最後的拚搏,整個北京城內,並未發生聯軍曾經預料的巷戰。北京城內的義和團如鳥獸散,西方聯軍幾乎是如入無人之境。曆史學家曾經計算過,義和團當時在北京“城內設壇至800餘所,每壇以100人,過8萬人”。但是,城破時,所有的義和團“皆不知所之,惟地上、井中得刀劍紅巾無數”。義和團興起時如烈火燎原,解散時如瓦解冰消。

他們到哪裏去了呢?

他們都變成順民了。

當年的目睹者描述著:

聯軍攻入北京後發現,順民旗幟遍懸門巷,簞食壺漿跪迎在道路左右的中國人,數不勝數。有一個朝廷的親貴,還讓鼓樂隊奏樂歡迎,並燃放爆竹,準備了羊肉和酒。等到內城、外城各地區被十一國軍隊分劃駐守後,你走進那十一國公使館、十一國警察署、十一國安民公所去瞅瞅,最為金碧輝煌的,是咱們的國民向侵略者貢獻的“萬民匾”和“聯衣傘”。你聽吧,向西方人歌功頌德之詞,洋洋盈耳。這要是真出於至誠,真是讓人憤恨羞愧呀!

順治門外一帶,是德軍駐守地,界內新設各店牌號,大都由咱中國的知識分子們為之命名,有的叫“德興”,有的叫“德盛”,有的叫“德昌”,有的叫“德永”,有的叫“德豐厚”,有的叫“德長勝”等等。甚至不相關聯的字,也要強以“德”字冠其首。種種媚外之名詞,指不勝屈,而英、美、日、意諸界,也都是一樣呀!

美國傳教士明恩溥,其《中國在動亂中》一書,同樣記述了聯軍占領北京後,京城順民們的類似表現:

中華帝國的首都被聯軍占領不久,為了巡邏的目的,便把這塊被占領地分屬於幾個軍事分遣隊管轄。在這種情形裏中國人開始使自己適應新的環境,如同水被倒進容器裏那樣自然。

掌握漢語書麵語的日本人,是首先進入新領域的,整個城市在3天之內充滿了中間為紅盤狀的小旗,上千個門簾前裝飾上這樣的標語:“日本帝國順民。”

在一段時期裏,通常遇到中國人都拿著這樣的旗子,在上麵的空白部分寫有“順民”的字樣,他們依屬國家的名稱留在後麵填寫,這是對中國人“愛國主義”醒目的評注。

如有10個人在路上行走,會有約8個人執不同國家的旗子(仿造得非常低劣,若遇到暴雨就更壞了)。中國人常彼此忠告:“萬勿隨洋人”,而現在出現這樣的局麵,這在人類史上或許是獨特的。

更有甚者,在曾作為義和團壇口的一座廟門上,令人吃驚地貼有這樣的字樣:“上帝基督徒的人”。

毫無辦法,這都是目睹的曆史事實。曆史不是別的,它是一位偉大的含垢忍辱者。曆史總是被迫接受令它汗顏耳赤的史實。

但曆史也經常有它的閃光處。聯軍攻陷北京後,有兩個故事開始流傳。

第一個故事是西方人記述下來的。北京使館被圍困的時候,一個日本廚師出了個主意:用300元酬金,雇用中國人張德林(董福祥部的士兵)為密使,到天津去向聯軍報信。張見酬金如此豐厚,非常高興,立刻答應完成這個任務。一天後,他返回北京,把300元又交了出來。詢問原因,得知他作為密使前往天津時,與他的父母妻子相見了,把事情告訴了他們。他的雙親聽後非常氣憤和傷心,勸導他不要為了金錢就給敵國作密使,那會受到上天報應的。他非常受感動,並為自己的行為感到羞愧,因此,回京後將酬金如數歸還。

第二個故事是一位留在北京的官員記述的。本來,他是作為奏折上報朝廷的,但朝廷已經沒有了。於是,他把奏折作為“投稿”,投到了上海的一家報館,並刊登了出來(譯文):

聯軍占領北京後,日本人所雇偵探,在日軍領地當鋪之內,查得一表,有克林德(北京動亂時被董福祥的部下安海所殺的德國大使)圖記。當鋪主人說,這是一個滿人名叫安海的來當的,他現在住在內城車店內。日本偵探查得此事,立刻報告,並派人前往車店內搜索。有兩三個人先進去,站立在院中,問:“安海是住在這裏嗎?”有一人答道:“我就是安海”。於是安海被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