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嘴癢，跟我沒關係，我隻是善心大發過來陪他。”離思漠然撇清關係。
“……別說的好像我有多那啥似的……”冷弋弑小聲嘟囔。
“可不就是？”離思斜眼看過去。
“……”
“哎，不過說真的，”歡喜冤家的鬥嘴果然比任何鬥嘴都要有趣的多，允諾饒有興趣地看著，卻似想起了什麼頓了頓，然後拍了拍手將二人的注意力吸引過來，“要是明天過後咱能活著，你們打算幹嘛去？反正我是想辭了官，專門去邊疆守著，不管發生啥事都不會回來了，當然，除了攸霖飛鴿傳書叫我，否則就算楊仁詔書我也不會聽。”
非是看開了，隻是經曆事情久了，很多事都能看懂，就是懶得計較。除卻麵對危及百姓的事，他都不會管了。
離思挑眉，臉上一派戲謔，“怎麼？因為敵勢太猛，禦前將軍打算叛變了？”
離思笑笑沒說話，卻是冷弋弑開口了：“如果能活著回去，我會好好接幾個追殺令，專門抽那種殺官員的，把他們清理了，然後我就退隱山林，不再複出。”
“我嘛，”離思沉吟片刻，聳了聳肩，笑道：“那我就好好培養冷血堂，找一個能接手的，然後傳給他，我就四處遊逛，走遍整個天下，遊山玩水，有心情了就拔刀相助，英雄救美。”
“原來咱們都有想做的事啊……那就幹一次，祝明天能夠沒事，能夠好好回來。為了攸霖，為了我們自己。”
三壇酒碰在一起，發生清脆的響聲。沉默了一會，三人再度談起其他事，直到太陽東升，夜幕退散，萬物清醒，晨露輕輕滴落。
攸霖並未詢問三人昨晚的去向，反是在見了他們之後淡淡笑了笑，便轉身向漠北的方向走去，三人對視一眼，沉默地跟在他身後，三千精兵次之，剩餘三萬人也沒有退縮，即使明知前方是死路。
趕往漠城的路途中，三人偶爾說說話，調節調節氣氛，攸霖也並不阻止，還陪著他們胡扯，因而壓抑的氛圍在他們的努力下總算緩和不少，眾將士也沒有赴死般的悲憤了。不過他們心情好了，那幾位的心情卻隨著路途的縮短而愈發沉重。
到了漠城，隻見兩名中年男子坐在僅有的一座亭子裏，默默對飲，竟很少說話。
攸霖垂眸，掩去一切情緒，擺了擺手讓三人別跟來，便向著二人走去，待到跟前就止住了腳步，遙遙抱拳：“在下光仁攸霖，見過鮮於領主，匈奴領主。”
“攸霖是吧，來，過來，陪我們喝會酒。”先前在帳裏調兵遣將要將攸霖殺回的男子率先招呼道，且不管攸霖如何回複，倒是現將酒給倒好，把杯子推向攸霖那邊，而另一名男子就一句話都沒說，自打攸霖出現後，就一直盯著他看。
攸霖輕笑一聲，倒也不推辭，單腳微微一點，便輕功掠到二人麵前，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而後將空空的杯底麵向他們轉了一圈，又把酒杯放了回去。他不怕他下毒，他們已經開始決戰了，再做那些小動作就未免太小氣。
鮮於領主微微點了點頭，眼裏滿是讚許。如果不是明確他隻是丞相，他會以為站在他麵前是當今天下唯一稱得上梟雄的那個一方霸主。不過所幸也好，三年前，那個霸主就被他派人了結了，已三年都沒蹤跡，不可能再出現了。若這攸霖生在鮮於，會是他稱霸天下最大的助力，但偏偏是光仁的人，那麼……結局隻可能有一個，那就是死，沒有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