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8章、接連質問
“……永世不得超生？嗬。”血色漸漸在少年眼裏蔓延，唇角微微勾起妖異的麵容愈發豔麗，而後少年俯下身直視青年的眼，眼眸繾綣話語卻冰冷徹骨：“那你就跟你那妹妹，一起去地府團聚吧。”
青年隨著他手的抽回悶哼一聲，黑色而濃稠的血從嘴邊漸漸溢出。
少年卻好似碰到甚麼不幹淨的東西般直起身皺著眉拍了拍手，而後彈了彈指尖，徑直轉身離了開去，宇文主宅周圍隨即被衝天的火光淹沒，跪在地上的青年卻連動的力氣都沒有，隻能喘著粗氣任由濃煙將他埋沒。
將身上所有的血跡弄幹淨，少年神色微微恍惚，腦子裏紛紛雜雜地快要炸了，不可抑製的呻吟自削薄的唇裏流露，身體也跟著顫抖，直到失去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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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說話嗎？”完全無法理解該是怎樣的仇恨才能做出這等泯滅人性之事，寒漠千放任身體靠著床柱，垂下眼冷冷笑道：“我雖是早就知你無情之至，卻料不到你竟能做出這般事情。”
“這般事情？”這句話似是觸動了青年的情緒，複又轉過來麵向男子的那張妖異麵容已掛上了慣有的疏離淡漠笑意，“那寒盟主來說說，您所謂的無情有情是指甚麼？”
“至少有情之人絕不會對手無縛雞之力的婦孺老幼下狠手。”寒漠千悠悠答道。
一抹冰冷的嘲諷之意自青年眼眸中劃過，削薄的唇輕輕吐出幾個字：“血泠堂。”
就算寒漠千身份再尊貴，冷弋弑也畢竟不是吃素的，斬草除根時很輕易就追查到武林盟裏，礙於攸霖說的話才不得已放手；而那次的事情可謂將他的命運進行了改寫，自那以後他才成了奪命君，隻做不願通人情世故的殺手，冷弋弑也從此對世間冰涼認識更清，除了本就親近的人，再沒有家夥能近他身。
（有情人？嗬，假若擁有感情的代價就是命，或者自家人的一根頭發，就都沒有存在的必要！）
滿意地看到寒漠千麵色尷尬，攸霖笑得愈發溫和，眼底卻越來越冰冷：“怎麼，這回輪到寒盟主無話可說了？”
“……”
雖然這倆問題目前無法相提並論，攸霖也存在轉移話題的嫌疑，可寒漠千心裏本就虛得厲害。礙於那人的麵子他不得不將血泠堂收入盟裏，卻一再聲明不會插手他們之間的事；以前倒是還好說，他二人似敵非友，要了這群人也無可厚非，但如今已基本可以確定攸霖是哥哥的身份，從某個方麵而言他也已參與其中，背著哥哥把他的仇人藏起來的罪名足夠他抬不起頭了……
“你若不說我便當你默認。”斂了一切外露的情緒，攸霖挑起眼皮語調無謂，“那既然你都承認了本君不以某些事情交換倒真顯得小人。你猜沒錯，宇文世家的確是本君滅的，這些年來軒轅退隱，冷家與司馬世家都忙著培育後輩，宇文因此動了歪腦子，試圖取代軒轅，還想對旁係下手——你覺得作為軒轅嫡係子弟，我能袖手旁觀嗎？”
“……你跟我強有意思麼？”寒漠千差點被氣笑，不得不捏額角控製情緒。雖的確有點驚訝於青年竟是僅剩軒轅血脈的繼承人，但更要的卻是……他真的比極大多數人都清楚青年的性子，那種連別人欺負到家門口都懶得理的可能在意這區區名號？雖說如此形容的確有點誇張，然而當初直到血泠堂重傷冷簫、企圖殺死他二人時，攸霖才動了秘術將所有人趕盡殺絕。
除非威脅到自家人的性命，不然縱有絕世武藝，他也不願出手，可能為了這區區家族排名而將宇文世家滅族？對無辜人牽涉到自己事情裏都能發怒，曾經可是因為鮮於的事在事後教訓他們，怎可能對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家丁進行慘無人道的屠殺？
攸霖神情微微怔住，仿若逃避般撇開眼不去看男人的表情：“話我已經說了，隨便你信不信吧。”
“本盟主為何要信你說辭？”寒漠千淡淡反問道，“無稽之談，從來都不是證據。”
不知被觸動到哪裏，攸霖驀然扭過頭緊緊盯著男人，連慣有的淡漠都未能維持住：“那你身為武林盟主，肩負使命，該為冤死枉去的生命討回公道，反倒拿著真的證據來尋問罪魁禍首，不是昏庸又是什麼？既做到這步，何必猶豫？”
“隨你怎麼說。”最初的慌亂已被很好地隱藏，舊是笑著的藍衣唯在此時固執異常，“他們查的錯誤我自會糾正，你說的話我也當做沒聽過。關於這件事，本盟主定會親自查個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