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傾談一:蔣碧薇——做幸福生活的逆襲者(3 / 3)

她,亦端的要跟他勢不兩立,恩斷義絕。

她,把悲鴻送父親葬禮的奠儀一概退回。

當悲鴻與孫多慈因為孫家阻力的緣由分手後,試圖與碧薇修好時,她冷冷地回絕道:“今天你要是自己醒悟,因為割舍不下對我和孩子的感情而要求回來,那還可以考慮;如果是因為孫也不要你,你退而求其次回來,那是絕無可能。”

幹脆的女子,才會處理得這般不拖泥帶水。

事實上,離婚時,她更顯現了她這一麵。她向他索要現金一百萬元,古畫四十幅,本人作品一百幅,另外,還要徐悲鴻將自己每月收入的一半交付出作為子女的撫養費。

或許是愧疚頗深,悲鴻對於這近乎苛刻的要求,悉數接受。

麵對愛裏的背叛,碧薇真真做得徹底、獨立、決絕,一承她“高山巨瀑”的性格做派。清醒,而不做怨婦;愛憎亦分明。當愛失效無望時,她毅然將對悲鴻的視角,轉換為俯視。

他,再不是自己的什麼人。

離婚的當晚,她更是隨性地去打了一晚上的麻將。

是解脫,抑或是釋然。

碧薇晚年回憶錄的末尾中如是寫道:“從此我以離婚時徐先生給我的畫換錢為生,一直到現在,我沒有向任何人借過錢,也不曾用過任何一個人的錢。”持錢,彰顯著驕傲的她,是早已將心底的情之貪念撇清,如此才做到心如止水,銀情兩清地撇開悲鴻,與一個叫張道藩的男子開啟了另一份愛情之旅。

他們,早在留學歐洲時即已相識。

那時,碧薇要做女人,而悲鴻卻冷落了她。苦惱之餘,所幸有張道藩給予的關懷。不過,最後她還是拒絕了他的求愛。一番失望至極中,張道藩和一位名叫蘇珊的法國姑娘結了婚。可是,情緣難了。注定要在愛裏糾纏的兩個人,即使曾經走得再遠,也還是有交集的時刻。

三年後,他們又重逢在國內。

年,在他們相愛——一年後,終於有了第一次肌膚之親。從此後,二十年間,他們通信兩千餘封。情意綿延,全然都在筆墨之間。無論是在異地,還是同居一樓,唯筆墨才能傾訴衷腸。

可惜,這愛意纏綿,見不了光,做不了光明正大。

於是,便有了短,有了殘缺的遺憾。

年,碧薇正式和悲鴻離婚。道藩的太太蘇珊便要求張與碧薇斷絕關係,否則,會以離婚相逼。然而,張道藩一麵決斷不了與碧薇的關係,又因國民黨中央常委、中宣部長的身份也不敢離婚。

要一個遲暮的碧薇,還是要名利、地位,這個政客顯然心如明鏡。

碧薇,是曾有了失落的,妾身未明時因他的溫柔嗬護,她可以原諒一切地和他纏綿糾結不清。而如今,春夢乍醒,那句“等你六十歲,就和她離婚,來娶我吧”的話語,如今因為歲月的緣由幹巴得如同一枝枯萎的柳條,找不出任何綠意及水盈盈。

於是,強硬若她,毫不嘴軟地說道:“基於種種的因素,我決計促成他的家庭團圓。”

她留下一封信,給張道藩,讓他接回蘇珊,自己則去了南洋。當她從南洋歸來時,張道藩已然搬出了他們共同生活了十年的住所。

年,他們倆,暫時分了手。從此後,也再沒有走到一起。

十年相依,一朝分袂。最令人佩服的還是碧薇,她已深知遲暮中大勢已去,倒不如咬緊牙關瀟灑退出來得明智。這種決絕的快刀剪亂麻式的幹淨利落,不是誰人都能做到的。更何況,此際她已然六十歲,子女也都和她決絕,淒涼的晚景即在眼前。如何做到決絕,又如何做到無一絲的恨意,這世間女子也唯有她蔣碧薇一人吧。

她,給張道藩寫了一封情真意切的信,並誠摯地感謝他幾十年對自己的一片情深。掩卷感歎,唯碧薇可如此。

與張道藩分手六年後,她便冷然地將自己的一生,所愛、所為、所思,悉數寫進回憶錄裏。近五十萬字的回憶錄,上篇取名為《我與悲鴻》,下篇取名為《我與道藩》。

年,張道藩病重於台北三軍總醫院,她聽聞後,去送了他。

之後,她的暮年生活幾於平靜。

兩岸隔絕,她再未曾與自己的親人相見過。

年,她在台北孤獨離世。

溫暖你

有人說,中國的曆史不過八個字:帝王將相,才子佳人。

這,恰恰是一出濃墨重彩的戲劇。

戲裏麵說,張生和崔鶯鶯最終喜結良緣!

可是,有誰知灑脫如卓文君也曾遭遇過婚姻的保衛戰!

而她蔣碧薇,曾被人說成是徐悲鴻早亡的最大原因,亦因此被人說成是毒辣的女人。

然而,世人可見,她不過是個懂得如何獲取幸福生活的逆襲者而已,委曲求全不是她的性袼,活出自己才是她的選擇。

是女子,如此,未曾有什麼不好。男子一且忘情負義起來,給的傷害是比海都深的。堅強地尋求自己能獲得的幸福,活出自我,才是最恰當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