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2 / 3)

當蘇紫打電話來時,畢羅天本想婉言謝絕,轉念一想,既然她主動要求商量一下,不去那是自己不負責任的表現,所以,盡管積極性並不很高,但他還是來了。

“畢哥,剛才我們隻顧搶著說廢話了,關鍵還得聽聽你的高見呢。”討論了半天,都是大嘴妹們的聲音為主,最應該發表意見的畢羅天卻一直沒吭聲,白皮鯊突然意識到他們都有點自以為是了,所以,忍不住催促他。其實,他還是自以為是地搶了蘇紫該說的話。

“你們說得都有道理,但我想這幅壁畫的主要創作問題已經解決,那就是我們的方案。現在最重要的是如何把方案中的創作意圖忠實地搬到牆上去。”

“妙!不愧為‘穀藺三劍客’之畢俠客,一劍就點中了要害,我們說了一籮筐,還不如你這一句管用。”白皮鯊由衷地讚歎,又有點討好的意思。

大嘴妹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你肉不肉麻?畢哥還沒說完呢。”

“而要做好這點,牽涉到製作過程中的每一個細節,不是簡單地把圖案放大了畫上去就行了。我覺得最有發言權的是梵哲,因為方案的具體細節都是他搞的,我們應該多聽聽他的意見。”

“沒錯,我也這樣想。要不,我們一塊兒到梵哲那兒去一趟怎麼樣?”蘇紫建議道。

“好!我們一起去,順便也好再探望他一下。”大嘴妹積極附和道。

畢羅天最不願意跟梵哲坐在一起討論問題,倒不是怕他什麼,隻是不管怎麼樣總感覺有點別扭,所以,他借故說:“我還要急著去找些資料,你們去吧,到時候正式開始製作時招呼我一聲就行了。”

蘇紫理解畢羅天的心思,也就不再勉強,就此跟畢羅天在新美術館門口告別,與後援會的一幫再奔醫院而去。

自從那天慶祝聚會上眼睛複明以後,梵哲的心情就像暴風雨過後的天空,很快明亮起來,不過,這隻是複明的開始,眼前仍然灰蒙蒙的,影像也是模模糊糊,好歹能看到東西。按醫生的說法,這已是一個不小的奇跡了,要想完全恢複,至少還得幾個月的時間。

然而,梵哲的心情又變成了另一種不安,雖然不像前一陣子那樣經常會陷入無邊的黑暗之中,但他對眼疾盡快痊愈的期待卻變得更加急迫,因此,莫名的煩躁也會常常伴隨而來。特別是醫生不許他過多地用眼,更讓急著要搞新作品的梵哲如熱鍋上的螞蟻。

這會兒,他正頭戴耳機,聽著流行音樂,手上無聊地翻看著一本畫冊,打發著寂寥的時間。忽然,夾雜著旋律他隱約感到有熟悉的腳步聲傳來,心中一陣欣喜。他趕緊摘下耳機,果然,伴隨著節奏輕盈的腳步聲,還有嘰嘰喳喳的說話聲。

是蘇紫!還有大嘴妹!梵哲馬上做出了判斷。謝天謝地,總算來人了。

“梵哥!”病房的門被哐地一聲推開,緊接著湧進七八個同學,一下子圍在梵哲床邊,急著問長問短,把梵哲搞得應接不暇,不過,剛才積壓在心裏的煩躁也因此釋放光了。

“梵哲,我們來跟你商量壁畫製作的事。”自從梵哲複明以後,蘇紫一顆懸著的心落下了大半,現在,她腦子裏想得更多的是壁畫的事,所以,她急不可待地提起了此行的直接目的。

“好啊,我也正急著出去透透氣呢。什麼時候開始?我也來。”梵哲一改過去冷峻的表情,破天荒表現得很熱情。

“不行,你的眼睛還沒完全恢複,你不許直接參與製作,隻要給我們出出主意,做做顧問就行。”大嘴妹喧賓奪主地說,仿佛她是這個項目的主人,而梵哲倒是局外人似的。

“對,你就做監製吧,具體操作有我和畢羅天呢。”蘇紫補充說。

“還有我們呢!”烏豆兒終於忍不住了。想當初,他竭力推薦梵哲進入壁畫設計小組就是為了今天能參與壁畫的製作,再說,梵哲在做設計方案時他始終陪伴左右,感覺上壁畫的製作早已經是他份內的事了。可是,蘇紫總是有意無意地忘了這一點,他不得不明確地提醒蘇紫。

“噢,對對,還有後援會那麼多同學呢。”蘇紫用抱歉的眼光看了烏豆兒一眼,補充道。

“行行,怎麼著都行,隻要有點事幹,別讓我老悶在這兒。”

第二天一早,壁畫工程就正式上馬了。大家早早地在新美術館門前碰了頭。

蘇紫先根據學校後勤處的關照,到財務室領取壁畫創作經費。這一次學校格外地重視和開恩,給他們的創作經費很優惠,除了畫材經費實報實銷外(這也是破天荒的頭一遭,大概校方也考慮到壁畫乃百年大計,不能偷工減料,所以在畫材上格外大方。),還給他們三千元的生活補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