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頓站起身走出去道:“怎麼了?”帳外站著一名騎射手,那騎射手將一張羊皮遞給他道:“殿下,剛剛從單於庭發來消息,單於庭九月大典,大典上老單於要選出繼承人。請殿下即刻趕回單於庭!”
“哈哈哈哈......”冒頓仰天大笑起來,他向天空展開雙臂道:“昆侖神!護佑冒頓!”
單於庭,匈奴九月祭天大典。
雖然是在白天,但隨著祭天號角的吹響,單於庭外數百架篝火一起點燃,緊接著,一批匈奴衛兵各捧著獻品放在最中央的祭天露台上。匈奴部族的左右賢王,左右都尉,當戶等都已到齊,他們分列於露台兩側,等待著老單於的祭天詞。老單於頭曼臉色並不是很好,看來的確是病了許久了,他在提丹的攙扶下一步步走向祭天台。冒頓站在一旁,冷冷的注視著這一切。
老單於昂起頭道:“悠悠無上的昆侖神!請你護佑我大匈奴人丁興旺!護佑我大匈奴水草豐盛!護佑我大匈奴牛羊馬壯!今日,我頭曼要選出繼承人,繼承我的單於之冠,請昆侖神作證!”說著,頭曼威嚴的轉身掃視了一遍到場的部族首領:“各位賢王,都尉,當戶,我頭曼共有兩個兒子,長子冒頓,次子提丹,你們看好誰,便將自己的彎刀放在誰的身旁,請開始吧!”
冒頓和提丹站立在中央的空場上,各賢王,都尉,當戶紛紛拔出佩刀丟在他們的身後。待一輪完畢,清點下來後,衛兵高聲報道:“提丹身後彎刀一百三十六把!冒頓身後彎刀三把!”
老單於高聲喊道:“昆侖神神意已定!”說著,他將自己頭上的單於之冠摘下,走到提丹麵前,將金冠戴在了提丹頭上道:“提丹為我匈奴草原的新單於!”
眾人慌忙跪下,齊聲高喊:“提丹單於萬歲!提丹單於萬歲!”
提丹忙轉身朝眾人道:“我提丹定會帶領大家,帶領草原走上繁榮!”老單於大笑起來,他高聲喊道:“現在!去圍獵!”提丹忙上前扶住老單於:“父王,您身體不好,孩兒代父王圍獵!”老單於忙擺手道:“不可不可!我一騎上這獵馬,就什麼病也沒有啦!”說著,老單於翻身上馬,朝眾人喊道:“圍獵開始!”
提丹扭頭朝冒頓冷冷的一笑,翻身上馬:“諸位!跟我來!”說著,一甩馬鞭跟在了老單於身後。
冒頓冷冷一笑,醍醐羊牽馬走來,將馬繩遞給冒頓,悄聲說道:“殿下,咱們的騎射手已經到位。現在怎麼辦?”
“怎麼辦?”冒頓翻身上馬道:“去圍獵!”
北風雖然凜冽,但是匈奴男人們隻要一跨上戰馬便什麼也不畏懼了。這似乎就是這支遊牧民族的天性——精於馬術。也正是因為精於馬術,這支遊牧民族才成了日後的漢帝國的心腹大患。
老單於一跨上戰馬,臉色瞬間變得神采奕奕,似乎病痛全消,他手持彎弓一馬當先,提丹背著箭筒在後麵緊緊跟隨,冒頓與醍醐羊率領著百名騎射手在最後麵緊緊的跟著。“籲——”老單於勒住馬繩,集中精力挽起弓箭對準了前方,在他羽箭所指的方向果然有一頭正在吃草的野鹿。而在他身後,冒頓也早已張弓搭箭對準了他。
時間在這一刻似乎凝固。天氣已經很冷了,可冒頓的額頭上卻滲出了滴滴汗珠,他集中所有的精力對準前方的頭曼,這是他此生的最後一次機會,一旦射中,那麼他醞釀了多年的計劃就可實現,可是前方的目標卻是自己的父親!想到這,冒頓心軟了,他慢慢地鬆開了已經拉緊的弓弦,可是瞬間,他又猛地拉滿弓弦,因為他想到了當年頭曼將自己送到月氏國做人質的事情,想到了頭曼將自己逐出單於庭的事情,想到了自己的騊駼馬,想到了自己死去的妻子......
蒼鷹掠空之聲響起,他射出了鳴鏑。
老單於也在這同時,向野鹿射出了羽箭,羽箭剛剛射出,老單於隻聽到後背一陣風聲,緊接著一口鮮血從口中噴出。老單於奮力向後看去,隻見冒頓身後的騎射手們也紛紛拽滿弓弦射過來,一時之間,數百支羽箭齊發,老單於翻身落馬。身旁的提丹大驚失色,他忙拔出彎刀,撥轉馬頭看向冒頓:“冒頓!你!”
一道刀光閃過,醍醐羊策馬一刀砍來,提丹人頭滾落在頭。
冒頓冷冷的看著地上頭曼和提丹的屍體道:“想不到父親和弟弟......竟然被狼咬死了。”說著,他調轉馬頭喊道:“所有人!回單於庭!”
單於庭內,眾人還未收拾齊備,隻見冒頓率軍返回高喊:“老單於歸天了!老單於歸天了!”說著,冒頓翻身下馬,快步登上露台朝底下的眾人喊道:“方才圍獵,老單於和新單於紛紛被惡狼咬死!現在,我冒頓繼承昆侖神的旨意,戴上單於之冠,成為草原的新單於!”
還不待眾人反應,台下的醍醐羊拔出彎刀喝道:“誰敢不服?圍起來!”騎射手們將四周團團圍住,張弓搭箭對準眾人。醍醐羊收起彎刀,轉過身朝冒頓跪下道:“冒頓大單於萬歲!萬歲!萬歲!”眾人慌忙跟著拜道:“我等聽從冒頓大單於旨令!冒頓大單於萬歲,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