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信暗令呂冰率軍暗藏於函穀關外,並且叮囑呂冰若自己十天之後還沒從長安趕回來,你便直接領軍攻破函穀,拿下長安。部署已定,韓信自己率一隊親兵先行趕往長安。在前往長安的路上,韓信早在心底盤算已定,既然陳豨並未真正被剿滅,那麼蕭大人隻會對自己做兩件事,第一安撫自己,第二便是直接殺掉自己。蕭何是個忠厚長者,眼下朝野局勢如此動蕩不安,再加上蕭何如果看到自己如此從容隻身前來,必然心下猶豫不敢輕易下手,那麼殺掉自己決不可能。想到這,韓信長出一口氣,心中暗想:“不入這趟虎穴,如何成就大事?”
“淮陰侯韓信到——”
經過數日奔波,韓信的車駕終於到達長安。韓信掀起車簾,卻早見蕭何與一班文武官員早已立在城門外等待。見此情景,韓信忙跳下馬車走上前朝眾臣深深一拜:“韓信怎敢勞眾位大人親自迎接啊。”
蕭何忙深深還了一禮,上前扶起韓信笑道:“淮陰侯啊,路上可好走麼?”
韓信大笑道:“暢通無阻,確是好走的很。”
蕭何也大笑起來,他上前拉住韓信的胳膊道:“淮陰侯不遠千裏而來,甚是辛苦。來,你我同乘一車進入長安。”說著,蕭何便拉著韓信向自己的車駕走去。二人一邊向車駕走去,蕭何一邊笑著說道:“陳豨之亂已被平定了,再過幾日皇帝的大軍就要返京,各諸侯王在這幾天也都將陸續趕到,此次陛下定會和你們這些王侯們痛飲三天。”
韓信低下頭笑道:“可喜可賀。”心下卻暗暗自思:“果然與自己所想不差,一會進入皇城蕭何必將自己軟禁下來。”想到這,韓信抬起頭笑道:“蕭大人,你我同乘一車,似有不妥。我有車駕,我隻在後麵尾隨丞相就是了。”
“這是那裏話。”蕭何忙道:“你我多年不曾相見,我有好多話要和你說。”說著,蕭何壓低聲音對韓信說道:“我知道你看不起樊噲周勃他們。怎麼?連我蕭何也看不起了?”
“不敢不敢。”
說話間,二人已到了車駕前。蕭何請韓信先登上車駕,自己隨後跟著進去。二人上了車後,車夫重重一甩車繩,四馬便拉著馬車隆隆駛入長安,眾臣忙各自登上車駕在後跟隨。
韓信揚起車簾,觀看著長安的城中景色,不由在心中默默讚歎著這座長安城的設計者蕭何:“蕭何真能人也。”
忽然,蕭何低下頭暗暗抽泣起來。韓信心頭一驚,忙將車簾放下看向蕭何問道:“蕭大人,你這是?”
蕭何慢慢抬起頭,臉上早已掛滿了淚痕,眼眶中的淚水還在打轉:“淮陰侯,漢國危矣。”
韓信越來越看不明白眼前的這一切,這是自己在來的路上怎麼也沒有料到的。但韓信來不及多想,他忙笑道:“相國何出此言?陳豨之亂已定,聖上凱旋回朝,怎麼說我漢國危矣?”
蕭何看向韓信問道:“你我可算的是心腹之交?”
韓信忙道:“若當年不是蕭大人你將我追回,我韓信豈有今天?休說心腹之交,你我乃刎頸之交。”
“既如此,我不妨直言告訴你。”蕭何流著眼淚抽泣著說道:“陳豨之亂非但沒有平定,反而他還聯合了北方的匈奴,眼下皇帝處境十分危險,我欲救援陛下,奈何卻無率軍之才,眼下隻能眼睜睜看著陳豨與匈奴一起夾擊我漢國大軍,我漢國豈不是要亡。”
“竟有這事!”韓信大驚:“我竟絲毫不知。”
蕭何接著說道:“我又聞這各地諸侯王中還有那陳豨的內應,因此才不敢打草驚蛇,隻是謊稱陳豨之亂已定,邀各地諸侯王入京朝賀,實則是想讓你們一起拿個主意,如何救我漢國於危難之中。”
韓信緩緩點了點頭,他心中暗暗自思:“看來那逃跑的淮陰郡守並未入京報信,也許早就死在路上了。如此看來,蕭何還不知我已奪取淮陰兵權的事,那蕭何所言必然不虛。好啊,陳豨這小子還真的做出聲勢來了。好好好,我不妨將計就計,到時不但能奪取長安,還可將各地藩王一網打盡,豈不妙哉!”想到這,韓信忙開口問道:“各地諸侯王可已來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