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夜探漳水(1 / 3)

“都尉他......”淮陰郡守淚流滿麵,趴在地上痛哭道:“都尉他被殺了!”

猶如一個霹靂打下來一般,蕭何頓時驚愣在原地。

直到這一刻蕭何心裏才終於明白陳豨為什麼會如此倉促起事了。從得知陳豨起事後,蕭何的心就一直平靜不下來。代郡剛剛遭受匈奴重創,郡內兵力必然折損大半,即使迅速募軍也決募不過兩萬人馬,況且根本沒有充足的時間訓練,隻能勉強算是兩萬老弱殘兵而已。那麼蕭何的心裏就不免感到疑惑,到底是什麼給了陳豨這麼大的自信?兩萬老弱殘兵就敢稱王起事?在劉邦率軍親征之前,蕭何一直想不明白這一點。也正是因為想不明白,他才一直力諫劉邦不要輕舉妄動。無奈劉邦的一句:“陳豨小兒割地自立,朕必親討之。”就把自己勸諫的奏章打了回來。蕭何自心中歎了口氣,也許終究是自己確實沒有什麼軍事上的才能,這才沒能勸住皇帝吧。在那一段時間裏,蕭何還跑去找陳平商議,陳平倒是想到了也許陳豨在國內還有內應,他二人也都懷疑過韓信,可馬上就又打消了疑慮。當年韓信還是楚王時,就因為收留項羽舊將,常常招兵買馬而被皇帝緝拿入洛陽,本應在洛陽將其斬首,隻因皇帝顧及以往情義才將他貶為淮陰侯。在最近幾年裏,蕭何等人都聽聞韓信和張良一樣,每日隻是閉門在家,安心讀書,不再過問任何國政。像韓信這樣一個已經看淡了世間的一切的人,那他怎麼可能會是陳豨的內應呢?

麵對著眼前灰頭土臉,形容狼狽不堪的淮陰郡守。“韓信已反”四個大字重重的打在蕭何的臉上。蕭何頓時覺得頭沉的厲害,他忙猛地搖了搖頭,隻覺得身上一陣冷一陣熱,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在慢慢變得模糊......

冠帽落地,蕭何仰頭倒在地上......

當蕭何再次醒來的時候,自己已經躺在相國府自己的臥榻上了。他慢慢睜開雙眼,隻見屋內燭光熒熒,看來外麵已經是黑夜了。“咳咳咳。”蕭何一陣咳嗽之後,微微側臉看向榻前,隻見自己的兩個兒子蕭延,蕭祿正侍立在一旁。

“父親?”聽到蕭何的咳嗽聲,蕭延蕭祿忙站起身:“父親您醒了?”

每每看到自己這兩個資質平庸,才華平平的兒子,蕭何的心中總是滿腔的無奈。

蕭延忙去倒了一碗水送至榻前:“父親,喝些水吧。”一旁的蕭祿忙上前將蕭何慢慢扶起來,伸手從蕭延手中接過碗來喂蕭何喝下。蕭延忙又道:“孩兒這就去給父親熬藥。”

“不忙......”蕭何抬起頭道:“我昏倒之後,宮中可有什麼事情?”

蕭延忙回道:“父親突然昏倒,曹參大人嚇了一跳,忙喚衛士將父親抬回家中來。剛剛呂皇後又派了禦醫來為父親診治,禦醫說父親是驚嚇過度導致昏厥,開了一些藥,說等父親醒了就喂父親喝下。”說著,蕭延笑了笑道:“不想禦醫剛走,父親就醒了。”

自己的兒子終究又是沒能領會到自己的意思。蕭何無奈地長歎一聲道:“曹參大人呢?”

“噢!”蕭延似乎才想起來,他忙道:“曹參大人一直在外廳等待,不曾離開。”

蕭何半坐在榻上,上半身靠著牆壁,閉上雙眼道:“快去叫。”

蕭延忙答應一聲,轉身快步走出屋子。不一會,又推門走進來道:“父親,曹參大人到了。”

蕭何向自己的兩個兒子擺了擺手道:“你二人出去吧。”

“是。”蕭延,蕭祿答應一聲,轉身退出屋子。

曹參走進來後便忙快步走至榻前問道:“怎麼樣了?”

“我倒是無礙。”蕭何用手撫著額頭,緊皺著眉頭說道:“原來韓信與陳豨早有密謀。如今陳豨反了,韓信也反了。”

“唉。”曹參坐下來道:“我漢國近些年來真多事之秋矣。”

“韓信者,兵仙也。”蕭何望著榻前的燭光道:“韓信一身將帥之能,就連聖上亦不敢小覷於他,對他從來都是半用半防。可他終究還是起事了......韓信與陳豨並非是一丘之貉,陳豨者,庸碌武夫耳,胸無大謀。一個韓信,勝過百個陳豨。”

曹參歎道:“我聽聞此事時,也是驚得一身冷汗啊。”

“我現在才算是看的明白了。”蕭何微微轉頭看向曹參,苦笑一下接著說道:“你來看看韓信這一步步的棋子走的多麼縝密啊。”

曹參微微點了點頭:“是啊,他表麵看似已經與世無爭,實則私底下是攢足了勁啊。陛下大軍剛走,他就立刻起事。所慮頗深啊。”

“不。”蕭何搖了搖頭道:“韓信這是在借刀殺人。那陳豨本就無謀,他恰恰成了韓信手中的刀。”

曹參恍然大悟,他忙壓低聲音說道:“難不成......陳豨是在替韓信與皇帝大軍正麵交鋒?到了兩敗俱傷之時,韓信他再......”曹參隻覺得後背冒出陣陣冷汗,他張著嘴巴,半天也沒能將後麵的話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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