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昌慢慢抬起頭,劉邦才發現,周昌早已是淚流滿麵了。周昌抬頭看向劉邦說道:“陛下,但有何事,請交於臣下,臣下誓死效命!”
劉邦看向周昌道:“朕走了以後,你還敢繼續耿直下去麼?到時你敢抗皇後的旨麼?”
周昌忙拱手答道:“隻要站在天下公理之上,誰的旨臣都敢抗!”
“果然是硬脖子!好!好!好!”劉邦笑著站起身:“朕明日降詔,讓你去做趙國的國相。朕就把如意托付給你了。”
周昌鄭重的點了點頭:“臣遵命!隻要臣在,任誰也傷害不到如意。”
劉邦對著周昌深深一拜笑了笑道:“方才騎了你的脖子,朕給你賠不是了。”
周昌忙叩頭道:“臣不敢。”說著,周昌抬起頭道:“陛下,還有一件事臣有話要說......剛剛在宮外臣都聽到陛下說的話了,趙王張敖和陛下是親家,況且臣一向聽說此人為人忠厚老實,刺駕之事也許另有隱情。陛下這幾年已經接連拔除了多個異姓王侯,現在天下的異姓王公們都是人心惶惶。臣覺得,趙王張敖這件事,陛下還是著令廷尉署查明清楚再行定奪。”
劉邦看著周昌笑了笑,搖了搖頭道:“看來你也並不了解朕啊......有很多事,朕不想留給朕的子孫們。”
次日天明。
“聖旨詔曰,趙王張敖妄受皇恩,妄食漢祿。心懷叵測,意圖弑君,罪大惡極。即日起,革除張敖一切爵位。著令廷尉署嚴加審理此案。”
“廷尉署書,宣務山刺駕一案。主犯趙王張敖,從犯趙國國相貫高,趙午等一幹趙國要員。即刻查封趙王府,相國府,凡涉案一切人員,親友,家眷,通通緝拿,不可遲誤。”
深夜,趙國,相國府。
趙午正躺在榻上睡覺,忽然被急促的敲門聲驚醒,仆人走進來報道:“是貫相國,貫相國神色驚慌,說有緊急之事必須馬上見到大人。”
趙午忙從榻上起身,披上一件衣服快步跑到偏室內,隻見貫高正在那裏急的來回踱步。趙午忙上前問道:“出事了?”
貫高慌忙說道:“大事!大事!天塌了!天塌了!”
看著貫高驚慌的神情,趙午隻覺得一個霹靂打下來一般,他已經猜到是什麼事了。
趙午緊皺著眉頭看向貫高問道:“刺駕的事情敗露了?”
貫高點了點頭道:“眼下廷尉府已經將大王裝車帶走了,大王的府邸也被查抄了,一家老小都塞進了囚車,要押回洛陽審訊啊!眼下,那群羽林衛士們馬上就到這了!”
“天呐......”趙午癱坐在地:“這是要誅九族的重罪啊......”
貫高慌得跺著腳說道:“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快想辦法,羽林軍馬上就到!”
“家院!”趙午扶著桌子慢慢站起身喊道。老家院忙跑進來,趙午看著家院說道:“讓家裏的仆人都散了。”
老家院一臉疑惑:“大人,讓仆人們都散了?”
“叫你散你就散!”趙午忙道:“再不跑就來不及了!快去!”
“哎!”老家院答應一聲,急急忙忙跑了出去。
趙午看向貫高:“事情即已敗露,我等不能落於廷尉之手。”說著,趙午轉身取下劍架上的寶劍看向貫高:“貫相國,咱們一同自刎吧。”
貫高愣愣地站在那不說話,趙午眼見府院四周已經亮起數百個火把,耳邊已經傳來羽林衛士們的命令聲了:
“你們去那邊!”
“你們去這邊!”
“剩下的人跟我來,務必不要放走一人!”
“諾!”
趙午猛地拔出寶劍架在自己脖子上對貫高道:“貫相國,在下先走一步!”
“不行!”貫高猛然喝道,說著,貫高上前一把奪過趙午手中的寶劍道:“咱們不能死!”
趙午忙道:“落到廷尉手中,免不了還是一死啊!與其被酷刑折磨而死,不如自刎來的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