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陳平額頭上冷汗直冒,他忙看向城門令說道:“我問你,宮中到底是什麼情形?”
城門令沉下頭片刻,抬起頭說道:“幾天前宮中就大門緊閉了,隻有來往的手諭在傳達命令。”
“難不成皇帝真的已經駕崩了......”陳平心中默默想著,忽然,他猛一抬頭,一揚馬鞭喝道:“你們給我讓開!我現在必須立刻進宮!”
城門令慌忙說道:“大人,你別讓小人為難!小人有手諭在此,若小人放大人進去,小人的腦袋就不保了。”
陳平騎在馬上,怒視著城門令喝道:“你敢擋本侯的駕麼?”
城門令眼見陳平執意要闖,便猛的一揮手,隻見那些圍在陳平四周的漢兵們齊喊一聲:“諾!”刷的一聲將手中的長戈直指陳平,隻見城門令抬頭對陳平說道:“大人,若你執意要闖進去,小人隻有讓軍士們將大人刺於馬下了!”
“你!”陳平眼見圍著自己的這些軍士們一個個將長戈對著自己,看來若自己硬闖,真的會被刺於馬下。可是若是現在真的去屯兵滎陽,那就再也沒有解釋的機會了。現在宮中到底是什麼情形誰也不知道,如果皇帝還在,那自己就將樊噲親手交給皇帝來處置。若皇帝已經不在了,自己就馬上去跟呂雉說自己並沒有處決樊噲,這樣呂雉也就不會再擔心自己起兵勤王了。可無論怎麼樣,先要弄清楚宮中的情況這才是第一要務!若要弄清楚宮中的情況就隻有闖過去了!想到這,陳平眉頭一緊,猛地一拽馬繩,駿馬兩蹄朝天,長嘶了一聲,漢兵們被嚇了一跳,不由得向後退了幾步,隻見陳平右手拽住馬繩,左手一揚馬鞭喝道:“誰敢擋我?誰就死在這馬蹄之下!駕!”說罷,猛地一甩馬鞭,駿馬邁開四蹄,飛也似的直衝入城門而去。
長樂宮前大門緊閉,一隊羽林衛士把守在兩側,他們遠遠望見陳平騎著一匹快馬向這邊狂奔而來,他們忙拔出腰刀迅速分成三列擋在宮門前。
“籲——”陳平在宮門前勒住馬頭,他翻身下馬,跌跌撞撞的直向宮門而去。守門羽林忙手持佩刀擋住陳平說道:“大人您不能進去。”
一路疾奔而來,陳平已經很疲憊了,眼見到了宮門前又被羽林們擋住,陳平一麵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一邊說道:“我為什麼不能進?”
羽林忙說道:“沒有皇後的手諭,任何人都不得隨意進出長樂宮。”
聽到羽林這句話,陳平更加堅信皇帝一定是已經不在了,那自己一定要到呂雉麵前為自己和周勃解釋清楚啊。盡管陛下曾經給自己留下了一份密詔,可現在還決不到用它的時候。自己隻有一次機會,如果一定要起兵,也一定要有完全的準備後再起兵,而現在,決不是讓自己起兵的時候。
陳平已經很疲憊了,他的臉色非常的難看,他看著把守宮門的羽林們說道:“你們給我讓開。”眼見羽林們依舊沒有要退讓的意思,陳平冷冷一笑:“你們不讓?那好,我自己進去,我看你們誰敢動我。”說罷,陳平直向宮門大步走去。
陳平是跟著先帝打天下的重臣,羽林們又如何敢擅動?眼見陳平一步步向宮門走來,羽林衛士們隻好將腰刀收回,退立在兩旁。陳平冷冷一笑,上前推開宮門,果然,長樂宮內上下一片素白,陳平不由心裏嘎登一下,看來皇帝真的已經歸天了......
在這一刻,陳平內心沒有絲毫的掩飾,他是真覺得鼻頭很酸,這是一種發自內心的傷心。可他迅速就控製住了自己的情緒,因為他知道,這個時候決不是讓自己悲傷的時候。陳平緊咬著下嘴唇,跌跌撞撞地直向殿中而去。
果然,文武大臣都還在殿中,眾人隻聽外麵有人高喊一聲:“陛下!臣來晚了!”眾人忙聞聲向後看去,隻見陳平淚流滿麵,跌跌撞撞跑進殿中,快步跪倒在劉邦的靈位前哭道:“陛下,臣回來了,臣來晚了!”
眾臣忙偷眼看向一旁的呂雉,隻見呂雉神情先是一愣,轉而忙走上前說道:“陛下已然歸天,曲逆侯剛從燕地趕回來,不要傷心過渡啊。”
陳平並沒有直接去理會呂雉,而是繼續跪在劉邦靈位前哭道:“陛下啊,您讓我和周勃拿著您的符節到燕地去,您讓我二人就地斬決樊噲。可樊噲是當朝重臣,身立戰功無數,臣實在不敢輕易處置啊。”
呂雉在一旁聽了,心下不由鬆了口氣,可陳平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此時,隻見呂媭走上前忙問道:“曲逆侯,樊噲現在何處?”
陳平淚流滿臉地抬起頭看著呂媭哭泣道:“我已經把樊噲帶回來了,樊噲周勃和那兩萬軍馬現在都在後麵,我本想先進宮給皇上說一聲的。”說著,陳平又趴倒在劉邦靈位前哭道:“可是,陛下您怎麼就這麼去了!”
樊噲沒死,呂媭不由大鬆了一口氣。呂雉又在一旁忙問道:“曲逆侯,周將軍和那兩萬兵馬現在何處?”
“隻怕剛進函穀關,沒幾天應該就到了。”陳平一麵說著,一麵忙擦了擦眼淚,從袖中取出劉邦的符節和樊噲的兵符雙手上交呂雉說道:“這是先帝的符節和樊噲的兵符,現在一並交於太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