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夫人緩緩搖了搖頭說道:“呂後讓廷尉把我抓了起來,可又找不出處死我的證據,再加上顧及我兒子的勢力,這才把我囚禁到這。”說著,她忙抬起頭問周昌道:“周大人,我兒子怎麼樣了?他還好麼?”
“趙王在趙國,還是很安全的。”周昌忙說道:“趙王的性命,夫人你暫時不必擔心。”
戚夫人呆望著四周,緩緩點了點頭說道:“那就好,那就好啊。”
“壞了......”周昌忽然說道:“現在我也被關在了廷尉署,呂後必然會再發詔書給趙王,隻要趙王不來長安,就暫時不會有事。可如果他一來長安......天啊......”周昌眉頭緊皺,口中默默說道:“大王,你可千萬不要來啊......”
趙國,邯鄲,王城。
果然,劉如意再次接到皇帝發來的詔書,詔書上再次勒令自己必須即刻趕來長安。周昌自先去了長安後,遲遲未回,現在也是音信全無了,如今太後又發來詔書,劉如意雙手拿著詔書,在王城內來回踱步,猶豫不決。
自己的母親現在就在長安,但卻一點音信也沒有,長安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現在國相周昌去了長安,如今依舊音信全無,自己現在到底該怎麼辦?自己是皇子,是趙王,還是當今皇帝最要好的弟弟,難道自己到了長安就會被殺麼?與其幹等在這裏著急,不如到長安去一探究竟!對,難不成自己還能在趙國躲一輩子麼?想到這,劉如意一咬下嘴唇,在心中拿定了主意。
“來人!”劉如意轉身說道:“點起三千軍馬,全副儀仗,明日啟程,趕往長安!”
半個月後,長安,上林苑,獵場。
劉盈一身輕甲,騎在一匹駿馬上,手挽獵弓當先跑著,正在追逐一隻獐鹿。劉盈已騎在馬上連發了三箭都沒有射中那隻奔跑的獐鹿,身後跟著的羽林衛士們見了,為了不讓皇帝難堪,忙策馬趕上前去將獐鹿團團圍了起來,仰起頭喊道:“陛下快射!”
劉盈忙張弓搭箭再次對準獐鹿,一箭射去,正中獐鹿的咽喉,獐鹿仰頭栽倒在地。羽林衛士們齊聲高賀道:“恭賀陛下,打下了這第一頭獵物!”
劉盈勒住馬繩,看著倒在血泊中的獐鹿,劉盈長呼了一口氣,他擦了擦腦門上的汗水說道:“別看這家夥矮小,身手倒還真是迅捷。”
羽林衛士們紛紛大笑起來,劉盈將弓箭扔給一旁的衛士,抬起頭看著麵前的這隊羽林衛說道:“你們都是宮中的禁衛軍,可謂都是千裏挑一的吧。朕也想看看你們的騎射能力。”
羽林衛士們聞聽此言,一個個相互望了望,轉頭看向劉盈說道:“陛下,騎射非我漢軍所專長啊。”
“正是因為非我軍專長,朕才想看看。”劉盈看著麵前的羽林們說道:“怎麼?諸位將軍不能讓朕見識一番麼?”
眼見皇帝已經這樣說了,羽林衛士們隻好紛紛拱手說道:“還望陛下不要見笑!”
聽說宮中的羽林衛們要表演騎射了,上林苑內的大小校尉,將官忙紛紛扛著箭靶過來,將一個個箭靶插進地中,一些在上林苑旁耕作的百姓們也忙紛紛湧上來看,劉盈登上上林苑的高台上,向下麵準備就緒的羽林衛士們說道:“你們每人五支羽箭,一會清點下來,誰的靶上羽箭最多,朕便賜他第一羽林的稱號!不光賜號,朕還另有重賞!但是,你們每個人都必須騎在馬上,必須在運動之中去射箭靶,明白麼?”
台下羽林們忙齊聲說道:“諾!”
“咚咚咚。”軍鼓擂響,隻聽“駕!”的一聲,隻見獵場內的羽林們手挽弓箭猛地一拽馬繩,駿馬長嘶一聲,在獵場內奔跑起來。羽林們騎在馬上,張弓搭箭準備射向各自的箭靶,但在奔跑之中卻怎麼也瞄不準箭靶,隻好紛紛亂箭射去。高台上的劉盈看到這副情景,不由皺了皺眉頭。待羽林們五支羽箭射過之後,清點下來,中箭最多的靶上才隻有三支羽箭。
羽林們也自知丟人,一個個漲紅了臉,翻身從馬上下來跪下說道:“陛下見笑了。”
劉盈忙從高台上走下來,看著一個個跪在地上的羽林們說道:“你們大家都起來吧,都不必自愧,就像你們之前說的,騎射非我漢軍所擅長。”
聽到皇帝這樣說,羽林們一個個將頭低的更低了,他們跪在地上紛紛說道:“是我等無能,大失漢軍之顏麵。我等請陛下責罰。”
看到羽林們這樣,劉盈歎了口氣說道:“朕還是太子時,就經常聽到說什麼匈奴在邊境如何如何驕橫,匈奴的戰鬥力如何如何強悍的話。當時朕就一直想不通一個問題,我漢軍可以擊敗秦軍,可以擊敗楚軍,為什麼到最後竟然打不過一支戎狄呢?”
羽林們一個個緩緩抬起頭看向劉盈,隻聽劉盈接著說道:“除了國家的貧弱,朕想這騎射就是漢軍存在的另一大問題。我漢軍的步軍,弩箭,可以在中原稱雄,但卻擋不住匈奴的弓馬騎射啊。這其一是我漢軍馬匹的羸弱,這其二便是在這弓馬騎射上咱們和匈奴差的不是一點半點。”劉盈看向眼前的羽林們接著說道:“漢軍之中的精銳士卒才會被選拔出來,進入宮中,編成羽林軍。可今日朕才算親眼所見,你們這些精銳的騎射都是如此令人不堪入目,那就更別說普通的士卒了。漢匈交戰,在速度上漢軍絕對比不上匈奴,如果再不在這弓馬騎射上下功夫,隻怕在戰場上咱們漢軍還沒有碰到匈奴,就被匈奴的騎射手射成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