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山雨欲來(1 / 3)

函穀關是漢朝國都的東大門,戰略意義至關重要,函穀關若有失,京師便會成為眾矢之的,而無險可守。故而,自前秦之時起,函穀關將軍便是一項最為重要的職務。漢國自建國以來,函穀關防務便一直交付在老將酈商的手中。也正因函穀關的戰略意義,劉邦在重病纏身之時仍抱病巡查函穀,並囑托酈商父子無論如何,一定要守護好國都的東大門。

這日清晨,函穀關頭號角齊鳴,關頂的哨兵揮動大旗高聲喊道:“開關——”

關門大開,兩隊執戟士兵快步跑出並站立在關口兩側。這是函穀關每天必須的開關儀式。儀式一成,關門便開啟,來往行人客商便可暢通,到了每天日暮之時,關門關閉,來往行人客商便不許再通關。

副將酈寄挎著一把四麵漢劍走過來,他作為副將,正在按例巡查各崗各哨的人數是否到齊。他走至關口,一眼便看到關門前的站崗人數少了一個人。

“伍長!”酈寄挎劍喊道。伍長忙快步跑上來拱手說道:“將軍,末將在。”

“怎麼回事?”酈寄指了指那個空缺的崗位道:“這怎麼少了一個人?”

伍長大為難堪,他忙轉身看向兩邊站崗的衛兵道:“怎麼回事?這個人去哪了?”

一名衛兵忙走過來將伍長拉到一邊小聲說道:“伍長,您又不是不知道,那個兵是太後的侄子,以前是朝中的內史,在宮裏嬌生慣了,咱們每天都要起這麼早,他起不來啊。”

伍長將眉頭緊緊鎖在一起,他小聲對麵前這個衛兵說道:“你快去把他叫過來,就說將軍來巡查了。”說罷,他轉身走到酈寄麵前道:“將軍,他鬧肚子了,馬上就過來。”

那個衛兵快步跑回營帳內,果然呂祿還在那裏酣睡。他忙上前拍了拍呂祿的肩膀:“大人,大人。”

呂祿半夢半醒的說道:“幹什麼?”

“將軍來巡查了。”衛兵忙小聲說道:“伍長讓您趕快過去呢。”

呂祿閉著眼睛,頗不耐煩:“誰啊?哪個將軍啊?”

衛兵忙道:“就是酈商老將軍的兒子副將酈寄啊。”

“酈寄?”呂祿眼也不睜開,翻了個身說道:“一個副將,算什麼將軍?別說他是酈商的兒子,就算酈商那個老頭親自來了,也要管我叫聲內史大人。”

呂祿話音未落,隻聽帳外有人高聲說道:“父親大人的名字豈是你能說的?”呂祿睜開雙眼,隻見一個年輕將軍掀開帳簾走進來道:“你一個小卒,什麼時辰了還在這裏酣睡,竟敢違反本將的軍令,給我起來!”

一聲令下,兩名漢兵衝上前去將呂祿從被窩中拽了起來。酈寄一指呂祿道:“這函穀關乃是京師的大門,如此重要的地方,若是每個軍士都像你這般,本將還如何治軍?”說著,他看向身後的軍令司馬道:“軍令司馬,他該當何罪?”

軍令司馬忙站出來拱手說道:“回將軍,無故曠崗,依律該打三十軍棍!”

“聽到了麼?”酈寄看向呂祿說道:“給我打!”

呂祿大驚,他忙向後退了幾步高聲說道:“酈寄!你該打我?你可知道我是什麼人?”

“我當然知道。”酈寄冷笑一聲:“你是太後的侄兒,皇帝的表哥,原朝中的治粟內史。可是你認得本將麼?認得軍法麼!”酈寄看向那兩名漢軍道:“把呂祿拖出去,重打三十!”

兩名漢軍高聲應了聲“諾”後上前拽住呂祿,將他拽至帳外。漢軍舉起法棍對著呂祿打了下去。三十軍棍直打的呂祿連連慘叫不已。

正午時分,酈寄正在帥帳中吃飯,父親酈商邁步走進來,一邊解下身上的盔甲一邊對兒子說道:“寄啊,朝中的治粟內史呂祿因犯國法,被廷尉府發至函穀關軍中效力,你要多多留心。”

一聽到父親提起呂祿,酈寄一下笑了起來:“爹,那個呂祿,就是一個紈絝子弟。今天早上起床號早就吹了,他呂祿竟敢在帳中睡覺而遲遲不到崗,被孩兒巡視時發覺,孩兒當即打了那小子三十軍棍,那小子立馬老老實實站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