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血濺未央宮(1 / 3)

當呂後賓天的消息公布朝野之後,一切喪葬用度皆遵循呂後生前所說,一切從簡。當眾人將她的靈柩與高祖皇帝合葬於長陵之後,不論是呂氏子弟還是劉氏子孫,亦或是廟堂朝臣,在外藩王都不約而同的認為,時機終於到來了。

而少年天子劉弘,此時仍不知道事情比他所預料的要糟糕的多,他隻是單純的認為,呂後一死,他便可以結束自己五年的傀儡生涯,而成為一個真正的帝王。可他不知道,一切都和張嫣所說的一樣,呂祿呂產呂嬃等人要比呂後狠毒的多,呂後的死,不是外戚亂政的結束,而是外戚亂政的開始。

大喪期間,皇城呈現了少有的平靜,可稍有閱曆的大臣們心中都很清楚,這種平靜隻是暫時的,更大的風雨即將到來。

大喪過後的第一天未央宮朝會,劉弘穿的比以往要正式的多,神情也比以往要振奮,他腰挎一柄長劍,頭戴天子特有的十二珠玉旒的冠冕,邁著步子一階一階踩著台階向前殿走去,今日不會再有呂雉坐在自己的身旁臨朝稱製了。

邁步踏入前殿,兩側早已列位已畢的朝臣們忙一起山呼:“萬歲,萬歲,萬萬歲!”一聲接一聲的呼喊,一聲比一聲更強,劉弘在這聲聲萬歲之中邁步坐在了上方的龍案前,他向右側輕輕的瞥了一眼,呂後的那個位置已經被撤掉了,他的嘴角不由揚起了一絲微笑。一切都和自己所料的一樣,他今日要痛斥外戚禍國殃民的種種罪行,而後將他們係數下獄,自己則會成為名垂史冊的千古一帝。

一邊這樣想著,劉弘向下麵的群臣們一瞥,隻見右丞相陳平又和往日一樣,坐在座位上捂著心口不斷的喘著粗氣。看到這副情景,劉弘不由臉色一沉,前幾日呂後壽誕的時候,你又是賀壽又是獻禮,明明就不像身患重病之人,今日朝會,你又擺出一副重病在身的形態,分明是在裝病。心下這樣想著,劉弘又向後麵看去,隻見上將軍呂產和衛尉呂祿都沒有到,他心下一疑,開口問道:“呂產呂祿二人為何沒到?”

衛士令劉章忙走出班部叢拱手說道:“啟稟陛下,北軍營中臨時有事,衛尉大人前去料理軍務了,不能按時趕回,他讓陛下先進行朝會,就不必等他了。”

“砰”的一聲劉弘重重的一捶麵前的桌案:“放肆!朕是漢國的天子,什麼時候召開朝會什麼時候不召開,豈是他說的算的?”劉弘的話音還未落,隻聽殿外已傳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腳步聲由遠至近,轉眼之間,一個身影已立於殿門前。劉弘忙用手撥開冠冕上垂下來的玉旒定睛看去,立於殿前的不是別人,正是梁王呂產。

群臣也忙向殿門前看去,隻見呂產今日並未身著朝服,而是一身的諸侯王冠禮服,他也未戴朝冠,而是戴著類似於天子的玉旒冠冕,十二顆玉旒從帽簷上垂下,腳上著一雙黑皮白底的長靴,腰間挎著一把四麵的漢劍。

隻見呂產手按著寶劍,邁步踏入殿中,口中說道:“是何人在這裏指責老夫的弟弟啊?”說著,呂產眉頭緊緊擰在一起,再次掃視了一遍大殿兩側的臣工們。

“呂產!”

班部叢中傳來一聲怒喝,呂產側臉尋聲看去,隻見太常令站起身高聲說道:“呂產,枉你久居廟堂,你身為人臣,可還知道禮法麼?”太常令邁步而出,雙眼怒視著呂產。

呂產哈哈一笑,他撫了撫臉上的絡腮胡須笑道:“老夫違背了哪些禮法?請太常令指正?”

太常令強壓著內心的憤怒說道:“我朝定製,卯時未央宮前殿早朝,而你呢,直到晨時才姍姍而來,此其一。你雖為梁王,可也是人臣,天子駕前你不解劍,不脫靴,帶劍著靴大步入朝,還於朝堂之上大肆喧嘩,此其二。你既登朝堂,當遵禮法,這是長安,不是你梁國的睢陽,你不著朝服,反著王冠,我朝禮法,諸侯冠冕上的玉旒不得多於九顆,可你竟足足佩戴了十二顆,一介諸侯竟敢享受天子的特權,此其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