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者一指劉襄喝道:“劉襄!你真的不願再做漢國的臣子了麼?”
“可笑。”劉襄冷笑著說道:“你口口聲聲漢國臣子漢國臣子,似你這般表麵漢臣,實則為國賊賣命的人,還有麵目質問寡人?貴使,今日寡人就要以你的人頭來祭我大軍之旗!”劉襄抬頭看向殿外高聲喝道:“甲士進殿拿人!”
話音方落,兩名挎劍甲士大踏步上殿,上前一左一右按住使者便向殿外拖去,使者慌忙急呼:“劉襄矯詔!劉襄矯詔!”聲音越來越小,直至聽不到了。
大殿中的群臣今日本隻以為是尋常的朝會,卻不曾想到今日的朝會他們的大王竟然說起兵就真的要起兵了。待甲士將那使者拖出殿後,劉襄轉身邁步端坐於大殿之上,他將手中那封血詔遞給一旁的內侍道:“傳閱群臣。”
“諾。”內侍答應一聲,忙雙手接過血詔,開始在群臣之間傳遞。劉襄開口說道:“舍弟在京中,親眼目睹了外戚是如何調軍入殿,如何逼迫天子,這才拚舍了性命將天子的這封血詔交至我手,令我組成諸侯聯軍,入京勤王,斬殺國賊,眾卿可有異議?”
血詔在群臣中傳閱過之後,臣工們忙紛紛拱手說道:“天子詔令,為人臣者該當奉行,臣等皆無異議。”
劉襄掃視了一遍在場的群臣緩緩點了點頭道:“相國。”
相國公孫狐忙走出班部叢,劉襄開口說道:“相國年紀大了,此次就拜托相國負責在後方籌措軍糧,保證聯軍的後勤。”
公孫狐忙拱手說道:“老臣領命。”
“另外。”劉襄繼續說道:“相國即刻將血詔謄抄一份,再草擬一道伐文,發往各郡國,邀他們一同起兵勤王。”
“老臣遵命。”
劉襄又看向下麵的群臣道:“上將軍。”
上將軍郭少圖邁步而出拱手待命,劉襄下令道:“命你為此番齊軍統帥,即刻負責調集各處軍馬,籌措備戰。”
郭少圖忙拱手應命:“臣遵命!”
公孫狐站在那裏似有所沉吟,劉襄看向下麵的群臣道:“其餘人等,皆聽候指令,散朝吧。”
待朝會結束之後,劉襄剛剛回到王宮後殿的書房中,內侍便前來通報:“相國求見。”
“叫他進來吧。”
不一會,內侍引領著公孫狐走進來,劉襄看向公孫狐道:“方才朝堂之上,寡人看相國若有所思,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麼?”說著,他向那名內侍擺了擺手道:“你先退下去吧。”
待那名內侍退下之後,公孫狐才開口說道:“老臣隻是有些擔心啊。”
“哦?相國為何事擔心?”
公孫狐低沉著頭沉吟道:“琅琊國是齊國的近鄰,琅琊王劉澤生性膽小,老了以後愈發行事謹慎,隻圖自己安享富貴,是個胸無大誌,目光淺顯的人啊。”
劉襄緩緩點了點頭道:“相國擔心他不肯出兵?”
“不肯出兵是其一。”公孫狐撫摸著花白的胡須說道:“此番雖有天子血詔,可大王起事倉促,況且大王的資曆尚小,隻怕各地藩王會先采取觀望的態度,而不會立刻出兵相助啊。這樣一來,若琅琊王也不出兵,這表麵上是諸侯聯軍,實際就變成了齊國一家在打仗,豈不是還未交戰,士氣便先低落三分了麼。”
劉襄此刻才意識到,自己今日的確是太心急了,他還沒有做好萬全的準備,便一時氣憤亮出了血詔,拿下了使者,可如今一切都已做了出來,就是後悔也已經晚了。隻聽公孫狐繼續說道:“劉澤不出兵是其一,這其二,他的夫人可是呂嬃的女兒啊,雖然他姓劉,可他不是高祖的血脈,老臣最擔心的是他會與外戚們聯手啊。到時齊國的兵馬全都調去攻打函穀關,劉澤這個老鄰居萬一直接率兵來打齊國,這後院起火,可是燃眉之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