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祿強作鎮定,仰頭將茶盞中的茶水咕嘟嘟一飲而盡後,放下茶盞,抬頭看著酈寄片刻,才開口說道:“他集結了多少兵馬?”
酈寄拱手說道:“齊國,琅琊國,代國,淮南國,吳國,共五鎮諸侯,對外宣稱......”
“多少?”呂祿的聲音之中分明已開始顫抖。
酈寄沉下頭道:“宣稱共一十二萬兵馬。”
“砰”的一聲呂祿重重一錘桌案,眉頭緊緊擰成一團道:“千算萬算,沒想到劉襄果然反了。”
酈寄正要開口,隻見家院匆匆跑進來說道:“老爺,右相大人來了。”
呂祿忙站起身道:“快請進來。”
隻見呂產急匆匆邁步而入,顯然,他已得知了劉襄發兵的消息。隻見呂產剛一進來,便忙開口說道:“賢弟啊賢弟,劉襄那小子竟聯合天下諸侯共計一十二萬大軍,已殺奔關中而來啊。”
“大哥你先不要慌亂。”呂祿忙鎮定精神,一邊在屋中來回踱步一邊說道:“看來是我大意了,我命使者前往臨淄召他入京,沒想到頃刻之間他竟集結了一十二萬軍馬,看來這一戰已在所難免。”
呂產歎了口氣道:“姑媽去世之前,千叮嚀萬囑咐叫我等不要再行此事,果然啊,姑媽在時,這些藩王們一個個老老實實,姑媽一去,他們竟然群起響應。”呂產沉下頭歎道:“隻恨當年沒將他們係數除盡!”
“天子的血詔怎麼會傳到劉襄的手中......”呂祿低沉著頭沉吟著,他的腦海中忽然想起那日在太廟之前的那一幕,他猛然抬頭說道:“果然是劉章!”呂祿看向呂產說道:“大哥,那所謂的什麼天子血詔定是那日在太廟之中,那小天子頒賜給劉章的,劉章又將那血詔轉交給了他的哥哥劉襄。”呂祿重重的歎了口氣道:“隻怪我當時大意,被那劉章蒙蔽,竟沒有察覺出來。”
呂產聞聽此言,忙看向呂祿說道:“既然如此,那劉章現在就在京師,當立即緝拿他!”
“酈寄!”呂祿轉身看向酈寄說道:“你火速率領羽林衛隊前去緝拿劉章!”
酈寄聞言,遲疑著說道:“主公,劉章如今已是朱虛侯,緝拿一個王侯,以何罪名?他的夫人可是您的女兒啊,家眷又如何處置?”
“當此之時還要什麼罪名!”呂祿一邊急的在屋中來回踱步一邊說道:“血詔這件事那呂薇也脫不了幹係,劉章的家眷暫不入獄,但是都要給我嚴加看管起來!”
“諾!”酈寄答應一聲,便要轉身出去,“慢!”呂祿看向呂產說道:“大哥,要不煩勞你和酈寄一同去一趟。”
呂產點了點頭道:“好,我親自去。”
呂祿將那張檄文攥在手中,狠狠地說道:“這個小天子不老老實實的當好他的木偶,竟敢給諸侯下血詔,我要立刻進宮一趟。”
皇城,未央宮,紫微殿中。
呂祿率領一隊羽林邁步走至紫微殿前,“撲”的一聲呂祿一腳踢開殿門,領著羽林踏了出去,紫微殿中的內侍侍女們慌忙閃到兩邊跪下,呂祿冷冷的掃視著殿中說道:“天子呢?”
一名內侍跪在地上小心的指了指殿後,呂祿眉頭一擰,領著羽林走了過去,隻見劉弘正躲在太後張嫣的身後,目光之中對呂祿充滿了畏懼。
呂祿冷冷一笑,揚起手中的那紙檄文道:“小天子,有手段啊,居然也學會給諸侯們發血詔了?”說罷,呂祿將手中那紙檄文扔在地上。
劉弘戰戰兢兢地躲在張嫣的身後,不敢出一言以對。呂祿邁步上前,張嫣忙上前擋住,呂祿冷冷一笑說道:“太後,請您讓開。”
“呂祿。”張嫣盡管也同樣害怕,可她還是看著呂祿說道:“你別忘了,你可是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