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呂產點了點頭道:“各處宮門可已打通?”
“相國放心。”那名羽林忙道:“今日宮中所有的羽林皆是我們的人,必然萬無一失。”
呂產聞罷此言,心中已然大定,他抬頭望著陰沉的天空,雪花打濕在他的臉上,他慢慢轉過身“噌”的一聲拔出寶劍高聲喊道:“天子無道,塗炭生靈,今我等順天應人,推翻暴漢,奪取未央宮!殺——”說罷,揮動寶劍率領著眾人直衝入宮中,快步向前殿而去。
衝過三重朝門,呂產頗覺怪異,今日皇城之中竟是如此的安靜,連每日清晨掃地的內侍都一個也沒有見到,不過他轉念一想,宮中已被羽林衛隊所控製,內侍和侍女等人隻怕早已被驅趕至偏殿集中看管起來了。正想隻見,呂產已率人衝至朝會前殿的空場之上,隻見北風呼嘯之中,空場之上除了昨夜的積雪之外,竟也是空無一人。
呂更始一指前方高聲喊道:“陳平!”
呂產心下一驚,他忙抬頭向前看去,隻見前殿的台階之上,廊簷之下果然立著一人,他忙定睛看去,不由鎖緊了眉頭,陳平不是早已病入膏肓,待在家裏哪也去不得了麼?呂產覺得早晨的霧氣太大,自己一定是看花了眼,他忙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去,隻見廊簷下的陳平向前走出兩步高聲喝道:“相國大人帶這麼多人來,個個手持寶劍,麵帶凶色,隻怕不是來上朝的吧?”
果然是老陳平!呂產心中驟然不安起來,此事有詐,一定有詐!還不待他反應,耳後隻聽轟然一聲,他忙向後看去,自己身後的宮門已經被關上了。雖是隆冬天氣,可呂產的額頭已然滲出了滴滴的汗珠來。
呂氏子弟們和個人手下所帶的門客也都感到了情況的不妙,他們慌忙紛紛拔出寶劍,緊張的環顧著四周。宮門怎麼會被關上?莫非......一個可怕的念頭立刻湧上呂產的心頭,莫非宮中的羽林已經倒戈了?
“臨光侯有令!”呂產慌忙鎮定精神,當務之急是決不能讓自己手下的這些人膽怯,即便現在攻占不了皇城,也可以拖延片刻,他相信,此刻呂台一定已經到達了北軍大營,援軍人馬立刻就到。於是,他高聲喊道:“臨光侯有令!殺入禁宮,有抵抗者一律問斬,斬獲頭顱者,賞千金,封萬戶侯!”說罷,呂產舉起寶劍嘶聲喊道:“殺——”
身後的呂氏子弟及門客們聞聽此言,忙嘶聲呐喊著,跟隨著呂產直向前殿撲去。前殿廊簷下的陳平沒有絲毫的慌亂,他高喊一聲:“羽林何在!”此言一出,前殿殿門大開,數百名羽林衛手持長铩快步衝了出來,呂產慌忙於空場之上停住腳步,羽林們果然臨陣倒戈,他的眉頭緊緊擰成一團。
羽林們手持長铩立於台階前後,陳平又是高喝一聲:“百官何在?”隻聽呐喊聲起,文武百官手持寶劍從前殿中快步而出,皆立身於廊簷之下嘶聲高喊:“誅殺國賊!誅殺國賊!”
呂產忙向自己身後看去,隻見自己身後的呂氏子弟們和那些門客臉上皆顯驚恐之色,似乎正想一步步的慢慢退出去,可撤退的宮門已然被死死的關上了。
“陳平!”呂產舉起寶劍喝道:“你已年過六旬,何必為這漢家陪葬,今日我等順天應人,隻問罪於天子一人,餘者皆不問罪!”
“國賊!”廊簷下持劍站立的曹窟上前邁出一步高聲喝道:“自高祖崩逝以來,至今也傳了三代帝王,爾等把持國政十六年,反說天子無道,如今反以順天應人自居,果然恬不知恥啊!何為天道,何為人心,誅殺爾等這樣的國賊,即是天道!即是人心!”
呂產聞言大怒,他高聲喝道:“憑什麼?難道就憑這兩三百個羽林衛和你們這一幫手無縛雞之力的朝臣麼?”呂產轉過身看向自己身後的眾人說道:“呂台此刻已率北營兵馬前來馳援,三千兵馬即刻開到!”呂產將寶劍高高舉起嘶聲喊道:“眾人聽命!給我殺入前殿!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