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啟的眉頭緊緊的擰成了一團:“你爹不過是我父皇手下的一方諸侯,他吃穿用度和天子無二,分明是想謀反!”
劉賢在吳國哪裏有人敢和他頂撞半句,今見麵前這個人敢和自己這樣說話,他“啪”的一拍麵前的棋案說道:“我父王在吳國,開山銖錢,下海煮鹽,富甲一方,你爹是天子又怎麼樣,還不是要看我父王的三分臉色說話!”
聞聽此言,劉啟的腦海中立刻閃現出了昨晚劉恒那副明明滿腔憤怒卻無法說出的樣子,如今又見麵前這個吳太子言行舉止果然是如此的目中無人,可見父皇在那個吳王的麵前還不知受了多少的氣。此刻,劉啟的心中再也無法忍受了。
劉啟憤怒的看著麵前的吳太子,上下嘴唇都在氣的不住的顫抖,他猛地伸出雙手抓起麵前的棋盤,高高揚至半空之中,奮力砸向了劉賢的腦袋。
隻聽“砰”的一聲,腦漿迸裂,吳太子慘叫一聲,仰頭倒了下去,滿盤的棋子伴隨著鮮血立刻灑滿了一地......
後殿中竇漪房聽到外麵傳來兩個孩子的爭吵聲,忙讓劉武出去看看。待劉武劉嫖二人快步跑出來看時,隻見劉啟正坐在桌案前,手中拿著濺滿鮮血的棋盤,麵前血泊之中橫臥著吳太子劉賢的屍體。
“哥!”劉武快步跑了上來,他望著地上劉賢的屍體,轉頭看向劉啟:“哥,你......你殺人了......”
此刻的劉啟腦門上盡是滴滴的汗珠,他方才本隻是一時氣憤難忍而已,根本就沒想過要殺了他!
看著麵前吳太子的屍體,劉啟雙手一顫,那帶血的棋盤應聲落地。竇漪房從後殿走出來看,當她看到這一幕時,猶如一個霹靂打了下來,她瞬間驚呆在了那裏。
未央宮前殿內,劉恒仍不知道在這短短的一個時辰之內竟一連發生了兩起命案,此刻的他正在聽著殿下各藩王的述職。隻見中行說匆匆跑上殿來還不待其開口稟報,隻聽殿外傳來一聲:“大哥!”
殿中眾人忙一起向殿外看去,隻見淮南王劉長赤裸著上半身,身上綁著繩索,後麵還背著一根藤條,大步邁入殿中“撲”的一聲跪了下來。
劉恒看向負荊而來的劉長說道:“淮南王這是何意?今早為何不來殿中議事?”
劉長還未開口,隻見廷尉領著兩名吏員快步走上殿來拱手說道:“啟奏陛下,長安郊外辟陽侯府發生一起命案,辟陽侯審食其在今晨被人擊殺,凶物在此。”說罷,廷尉轉身將吏員手中木盤上的白布掀開,一把帶血的鐵椎立刻呈現在眾人的麵前。
廷尉麵向劉恒再次拱手說道:“經廷尉府推斷,這把鐵椎便是凶器,辟陽侯是被人用此椎擊中頭顱而亡。”
“大哥。”劉長抬頭看向劉恒說道:“臣弟肉袒負荊前來領罪,是我今天早上用此椎殺了那個老賊。”
此言一出,全殿盡皆嘩然,劉恒的眉頭緊緊鎖在了一起,他看向劉長說道:“淮南王,辟陽侯與你有什麼仇怨?你為何殺他?”
“大哥。”劉長看向劉恒說道:“難道你真的忘了臣弟生母之事了麼?”
“可這是天子腳下。”劉恒看向劉長說道:“你身為一方諸侯,行事不用法,怎能隨意殺人?”
“大哥,臣弟並非隨意殺人!”劉長站起身昂頭說道:“審食其老賊至少有三大罪狀!當年臣弟的生母與趙王張敖刺駕之時毫無幹係,他辟陽侯若是當年肯竭力相助,臣弟的母親就不會死於非命,這是其一。當年劉如意母子本無過錯,高後隻因私怨而殘殺戚夫人,藥鴆劉如意,他辟陽侯非但不盡力勸阻,反而脅從作惡,這是其二。高後大封呂家子弟為王,終至諸呂亂政,他辟陽侯不挺身抗爭,這是第三大罪!條條罪狀,曆曆在目,我今天為了漢國江山社稷除此惡賊,大哥若是要讓臣弟償命的話,那盡管來吧,要殺要剮,臣弟悉聽尊便!”說罷,劉長將頭側到了一邊去,氣焰格外的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