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食其忙開口說道:“當年我早就在高後的麵前勸說過,高後當時一心要鞏固劉盈的太子之位,是她授意廷尉將張敖刺駕的案子強加在趙姬頭上的,是她要讓你死在你娘的腹中的。”
“時到今日,你還敢在此強辯!”劉長一拍桌案,猛地站起身,一指審食其道:“當年是禦史大夫周昌大人冒死闖宮向高祖皇帝訴說真情,而後高祖皇帝夜闖廷尉大牢救下了我娘,才使得禦醫伍康國能將我順利接生下來。當年若不是如此,我早就和我娘一起死在廷尉署的囚牢之中了!”說話之間,劉長一把從袖中取出一柄鐵椎快步奔至審食其麵前怒喝道:“今日,我便要你為我的生母償命!”
審食其慌忙急待要走,可劉長本就好習棍棒之術,力大無比,他舉起鐵椎猛地朝審食其的腦袋上砸去,隻聽砰的一聲,鮮血四濺,審食其立刻被砸的腦漿迸裂,當場慘死於堂前。
府上上下人等見劉長殺了審食其,驚得慌忙四散要逃,劉長將那帶血的鐵椎扔下,用袖子擦了把濺在臉上的鮮血,快步跑至庭院內對他們高聲喊道:“你們不要慌亂!今日我劉長為報母仇,隻問罪於老賊一人!現老賊已死,餘者皆不問罪!”
此言一出,府中上下人等慌忙跪在地上不住的磕頭:“謝淮南王不殺之恩!謝大王不殺之恩!”
府外劉長的車夫聞聽府中動靜,慌忙快步跑進來查看,隻見劉長身上沾滿了血跡正站在庭院之中,車夫大驚失色,忙快步上前看著劉長說道:“大王,這血......”
劉長冷笑著說道:“這都是那審食其老賊的血。”
車夫忙道:“大王,這是天子腳下的長安,不是您的淮南國啊,他審食其雖已非朝廷官員,可他仍是辟陽侯啊,大王您怎能隨意殺人呢!”
劉長瞥了一眼車夫說道:“你大驚小怪的幹什麼?辟陽侯又怎麼樣?我殺了人又怎麼樣!我是淮南王,是皇上的親弟弟,誰敢把我怎麼樣?”
“是沒人敢把大王怎麼樣,可大王終究是殺了人了啊。”
“我殺了人尚不驚慌,你慌什麼?”劉長一把將自己身上的外衣脫掉說道:“去找根繩子,把我給綁了,我現在就去見皇帝請罪。”劉長冷笑著說道:“我這個大哥從小就窩囊,我倒要看看,他劉恒敢把我怎麼樣!”
長安城,長樂宮內。
劉啟雖然滿腔的不樂意,可今天陪這個吳太子劉賢玩是劉恒給予自己的任務,故而他隻好強忍著不高興,和劉賢一起在宮中下棋,劉啟心中隻想著今天能夠盡快結束。
竇漪房看到兩個孩子正在下棋,心中也就大感放鬆了起來,於是就在後殿忙自己的事情了,她想在今年入冬之前,親手為劉恒縫製一件夾襖。
劉啟雖然沒有見到吳王是什麼樣,可看著麵前這個吳國太子劉賢一副囂張跋扈的氣焰,他便明白了自己的父皇昨晚回來時為什麼會那樣的氣憤了。
劉啟手執白子,劉賢所執黑子,眼看棋盤之上白子已將黑子之氣圍堵的盡皆斷絕,劉啟伸手正要提子時,劉賢忽然高喝一聲:“等等!”說著,伸手便要將自己剛剛落下的棋子移開,劉啟一把上前抓住他的手道:“落子之後便不能再動,怎能隨意悔棋?”
棋盤之上規矩便是如此,可劉賢在吳國驕縱慣了,此刻怎會甘願輸在劉啟的手下?隻見他將劉啟的手打到一邊說道:“怎麼不能悔棋?我在吳國的時候,丞相太傅大小官員誰敢不讓我悔棋?”
自今天早上見到這個吳太子時,劉啟就強忍著怒火,不管玩什麼遊戲都處處讓著他,隻是因為昨晚自己的父皇劉恒叮囑過自己,可如今他又要悔棋,連基本的規則都不遵守,且氣焰如此囂張,劉啟看向劉賢說道:“可這裏不是吳國,這是長安。”
“長安又怎麼樣?”劉賢的臉上寫滿了不服:“不過就是比我們吳國的宮殿大了些,可真要論起這鋪陳裝飾,還不如我們吳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