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父親......”周亞夫繼續說道:“那諸呂亂政,早就奪了漢室的江山了。若不是父親,如今的天子還是代王呢。”“二弟不可胡說。”周勝之忙看向周亞夫道。周亞夫顯然也覺得此事是天子無情在先,便看向周勝之道:“大哥,這本就是天子無情,難道還不能說了?”“正因父親的功勞太大。”周勝之忙道:“二弟,你沒聽過一句話,叫作功高震主麼?當今的天子,就像你剛剛說的,若是沒有父親,他現在還隻是個代王呢。父親之功,可以扶立一個天子,同樣,父親也可以廢掉一個天子。二弟,如果你是皇帝,你繼位以後,會更加重用父親麼?”“勾心鬥角,陰謀詭計,亞夫不屑。”周亞夫看向大哥說道:“功高震主?父親從沛縣起家便追隨於高祖皇帝,父親對漢室的忠心,天下無人可比。”“兄弟啊。”周勝之看向亞夫,搖了搖頭道:“這不是勾心鬥角,陰謀詭計,這是帝王之術。亞夫你隻知道刺槍使棒,兵家之道。至於這政治權謀,你真的是一概不知啊。”周亞夫正要說話,隻見老家院快步而來,麵向周勃拱手說道:“老爺,上黨侯馮敬大人,東陽侯張相如大人和一班老臣冒著風雪前來拜會老爺,現在府外等候。”周勃聽罷,抬手正要說話,周勝之忙道:“父親,孩兒知道他們現在來是想幹什麼。”“哦?”周勃看向勝之說道:“那你說,他們來此是為何事?”“他們此來,是為探父親的口風的。”周勝之忙道:“父親,列侯歸國法令一出,滿朝老臣都要按律離開京城,回到自己的封地去。老臣之中,父親最為德高望重,他們此時來,是想知道父親對列侯歸國一事的看法,順便拉攏父親,一起反對新法。直白些說,他們想讓父親當這個反對新法的出頭鳥。”周勃聞言,一時鎖緊了眉頭,他撫摸著臉上花白的胡須,細細的思索著。周勝之走近一步,繼續說道:“父親,您難道忘了陳平伯父臥病之時,對您說的話了麼?功高震主,明哲保身啊。父親已經這般年紀了,就是回絳縣去,又怎麼樣呢?如果父親回了絳縣,皇帝非但不會為難父親,反而會真的體諒父親是一片為國的忠心啊。”周亞夫此刻也點了點頭道:“回絳縣也好,雖然山高水遠,但是沒有這麼多的瑣事來煩心。隻是不知為何,這心中總是有些憋屈。”看到周勃還在遲疑,周勝之低聲說道:“或者,父親可先靜觀其變。總之,此時決不能見那些老臣們。”周勃沉吟片刻,點頭說道:“好,那就先來個靜觀其變。”絳侯府外,大雪漫天。馮敬和一班老臣雖身著裘衣,但卻仍是凍得瑟瑟發抖。老家院打開府門,走出來拱手說道:“我家老爺臥病在榻,暫時不能見各位大人,各位大人還是先請回吧。”聞聽此言,老臣們立刻開口說道:“什麼?絳侯方才在朝堂上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臥病不起了?”馮敬忙看向家院說道:“老家院,麻煩你回去再通稟一聲,就說我們有天大的事,必須和絳侯麵議。”老家院搖了搖頭道:“我家老爺回來之後,便感染了風寒,發起了高熱,實在是無法和諸位大人商談。諸位大人還是請回吧。”說罷,老家院便將府門輕輕掩上了。張相如看向馮敬說道:“絳侯什麼意思?感染風寒?哪有這麼快?分明是借故不出,在躲著我們啊。”一老臣開口說道:“皇上新法態度強硬,絳侯是不是害怕了?”馮敬沉下頭思索片刻,抬起頭道:“既然絳侯都怕了,不肯出麵,依我看,咱們大家還是老老實實遵了法令,收拾鋪蓋,離開京城,各回各的封地去吧。”“留在京城,是當年高祖皇帝的意思,當今皇上憑什麼不遵高祖的舊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