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顥正坐在辦公室裏,門外突然傳來玻璃碎裂的聲音,他起身過去,拉開門。
莫然一隻手扶著桌子,另一隻手撐在地上,跪倒在飲水機旁邊,身邊是一地透明的碎玻璃。
“莫然。”丁顥脫口叫了一聲,急忙上前扶住她。
莫然皺著眉頭靠著桌子坐了下來,拿起按在地上的手上紮著幾枚碎玻璃,絲絲縷縷的滲著血絲。
“你……”丁顥一把捉住她流血的手,皺著眉頭責怪道,“你怎麼搞得?怎麼這麼不小心?”
莫然閉著眼睛沒有回答,抬起另一手緊緊按在胃部,臉色在冷調的日光燈下泛出淡淡地青色。
丁顥沒聽到回應,回頭看了莫然一眼,眉頭鎖的更緊,二話不說,把她從地上拉起來,打橫抱起就往門外走。
“我……自己……走。”莫然微微張開眼睛,費力地吐出幾個字。
丁顥壓根沒有理她,連她無力的掙紮都沒有當回事,徑直出了門,下樓開車,直奔醫院。
醫院裏特有的來蘇水的味道讓丁顥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他從醫生的辦公室出來,轉進病房的時候,護士剛給莫然掛上點滴。莫然躺在病床上,微微蹙著眉頭,但顯然已經有了好轉,正眨巴著眼睛把視線從護士小姐身上轉向丁顥。
護士衝丁顥禮貌的一笑,轉身走出房間,輕輕帶上門。丁顥在床邊坐下,順手替莫然掖了掖被角。
“那個護士姐姐很漂亮呢。”莫然衝他笑了笑,“怎麼樣?考慮一下,她還沒有男朋友,我問過的。”
丁顥沉著臉看著她,緊抿著嘴唇一言不發。
“好了好了,我錯了好不好?”莫然怕了他這種表情了,伸出手去拍他的手背。
“我警告你,醫生說了,你在這樣折騰下去,你的胃遲早要穿孔的。”丁顥豎著一根手指,表情嚴肅的說,“一連好幾天都不好好吃飯,猛然間又吃刺激性的東西,你不知道自己的胃病就從來沒有好過嗎?你這樣折騰自己,有誰又心疼你?”
莫然咬著嘴唇不說話,看著丁顥嚴肅的神色,露出驚恐的神色。
“你到底要我把你怎麼辦?”丁顥無奈的歎了口氣,伸出手去,“手呢?我看看。”
莫然乖乖的從被子裏抽出手臂,把手放進丁顥的掌心。掌心裏還有幾處細小的傷口,淡淡的粉紅色。丁顥沒好氣地看了她一樣,從床頭櫃上拿過藥膏來替她塗在傷口上。
“陸子謙呢?”
“別找他。”莫然垂下眼睛,“這跟他沒有關係。”
丁顥沒有抬頭,隻是輕輕的哼了一聲,把手裏的棉簽扔進垃圾桶:“我早就看出來了,還裝。說吧,出什麼事了?”
“沒有什麼,不合適,就分開,這世界上誰沒了誰不能活啊?”莫然仰起臉來看著掛在天花板上的點滴瓶子,表情很無辜。
“因為林靜吧?”丁顥很得意於自己的了解,饒有興致要跟莫然八卦一番。
“我說不是,你也不會相信。”莫然知道丁顥的厲害,倒還不如趁早坦白。
丁顥點了點頭,忽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我說,你怎麼總是這麼倒黴啊?”
莫然順時黑了臉:“什麼意思?”
“沒沒沒。”一見莫然火了,丁顥急忙澄清,“我沒什麼其他意思。我就是想說,你就不能也學得需要別人一點嗎?你這樣子一個人什麼事都搞定了,身邊的人會很沒有存在感的。”
“會嗎?”莫然很認真地問。她一直都以為自己是不必依靠任何人的,所有的事情就算再苦再難自己都可以搞得的定。這應該算作一種美德,或者至少是一種具有競爭力的特征吧?難道這樣子是錯的?
丁顥溫柔的笑,伸手輕輕拍了拍莫然的頭發:“傻丫頭,你再強也隻是個女孩子而已,不要老是把自己當成是鋼鐵戰士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