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細 節(一)(1 / 1)

問題似乎變得簡單了。警方或者忽略了一個重要的細節,造成兩個傷口的利器並不是同一把,而另一件利器並沒有被列入證據清單中,也就是說他們丟棄了另外一種可能性。莫然頓時覺得信心滿滿,可是回到事務所的丁顥卻陷入了沉默的思考中。以他多年的經驗來說,不規則銳器和銳器的差別在檢驗報告中通常都是通過傷口情況來判斷的,同一個舊瓶子從不同的角度是有可能造成不同形態的傷口的,這一點並不能作為翻案的有力依據。

他坐在昏暗的辦公室裏,腦海裏卻不斷地出現案發現場鏡子上的那塊血跡。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是覺得那塊血跡有古怪,似乎在這個現場,存在這樣一個痕跡是表明曾經發生過一個不為人知的細節,而這個細節就是解開整個謎題的關鍵。

“吃飯了。”莫然提著一隻塑料袋推門進來,打開了燈。自從恢複沒有陸子謙的日子,她開始和丁顥一起整日盤踞在事務所裏。

丁顥還沒有從他的思緒中緩過神來,胡亂答應了一聲,慢悠悠的晃過來,接過莫然遞過來的一瓶可樂,看都沒看就拉開拉環。

“噗”,泡沫從狹小的口子裏噴湧而出,濺了他一身。忽然一道靈光從丁顥的腦海裏劃過。

莫然一邊笑,一邊拿過紙巾來擦。丁顥伸手攔住她:“別動!”他目不轉睛的盯著手裏不斷噴湧出來的液體,眉頭越皺越緊。

丁顥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急速的變化著。莫然一會看看他,一會看看他手中的可樂罐子,臉色也漸漸變得嚴肅起來。

原來是這樣……

一絲笑意在丁顥的嘴角滿滿浮現出來。他推了推自己的眼鏡,慢慢的說道:“我明白了。”

“賣什麼關子?說來聽聽。”莫然不耐煩地從他手裏把可樂罐子拿出來,放在桌子上,又塞了紙巾在他的手裏。

丁顥一邊擦手一邊說:“我們要翻案,就要證明死者的死亡與當事人無關。在整個事件中,當事人也隻記得他拿著酒瓶子亂揮,至於有沒有刺到人,連自己也不知道。從物證看,致命傷是頸動脈的傷口,死者身高184公分,而當事人隻有178公分,況且當時當事人處於被三個人圍攻的狀態,退縮在牆角,這是在場目擊的鄰居都可以證實的,那麼,如果他刺到了死者,那麼也隻可能是自下至上的角度……”

“這樣角度造成的傷害,血跡噴濺必然是從上至下,不僅高度低,而且會形成下大上小的三角形噴濺痕跡。” 莫然眼睛一亮,打斷了丁顥的話,“而鏡子上的血跡卻是在165公分左右的位置,恰好是死者頸動脈的水平高度,而且形狀是規則的噴濺狀。那麼也就是說,導致死者致命傷的利器應當是從水平方向或者高角度刺入,而絕不可能是從自下而上的方向刺入的。那麼不管使用什麼利器造成的,哪個傷口都不可能是當事人所處的角度能夠做到的。”

“Bingo!”丁顥打了個響指,“如此一來,就可以完全排除當事人的行為導致死者死亡的可能性,無罪辯護,成立!”

“啊!你太棒了!”莫然大聲尖叫,得意忘形的在屋子裏來回跑了兩圈,經直衝過去抱住丁顥的脖子,“師兄,你太牛了,簡直就是中國的柯南!”

“什麼?”丁顥把莫然從身上拽下來,一臉茫然,“什麼南?”

莫然鄙視的看了他一眼:“不過還是很土……”但是,還是立刻豎起大拇指,給他找了一個合拍的偶像,“中國的當代的福爾摩斯!”

“你別得意忘形。”丁顥拍了拍她的腦袋,站起來伸了個懶腰,“這還僅僅是個推理,明天趕緊去找相關部門和人員,作痕跡鑒定和取證,要使這一切都順利地話,才算是解決了。”

“Yes,sir!”莫然原地來了個立正,對這丁顥行了個頗為正規的香港軍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