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溫,東晉譙國龍亢(今安徽省懷遠縣西龍亢鎮)人。先祖曹魏忠臣桓範,父桓彝晉元帝“百六掾”之一後死節於蘇峻之亂﹐桓溫枕戈泣血十八歲那年手刃父仇,步入仕途。後任荊州刺史,曾經溯大江(長江)之上剿滅盤踞在蜀地的“成漢”政權,又三次出兵北伐(伐前秦、姚襄、前燕),都取得了一定的成果。晚年欲廢帝自立,未果而死。可以說他是中國最風度特異的時代最風格特異的人。
“桓溫之父桓彝為蘇峻部將韓晃所害,涇令江播豫焉。溫時年十五,枕戈泣血,誌在複仇。至年十八,會播已終,子彪兄弟三人居喪,置刃杖中,以為溫備。溫詭稱吊賓,得進,刃彪於廬中,並追二弟殺之。時人稱焉。”摘自《晉書。王敦桓溫列傳》翻譯過來:“桓彝犧牲那年,桓溫隻有十五歲,但身為長子,他不得不主動挑起家庭的重擔。一次,他的母親得了重病,需要吃羊肉來醫治,但他們家裏窮,買不起羊肉,桓溫不得不流著淚把最小的弟弟桓衝賣給了賣羊的老板。這樣的骨肉分離才弄到了一點點羊肉,救了母親的命,解了燃眉之急。這種痛徹心肺的經曆使得小小年紀的桓溫深深體驗到了人世間的艱難和無奈,也讓他對背叛他父親的仇人江播更加恨之入骨。那時,十五歲的桓溫白天拚命掙錢養家,照顧多病的母親和三個弟弟;夜裏,就一個人在園子裏,苦練武功,發誓一定要手刃忘恩負義的江播,為父親報仇。在一麵辛勤養家一麵刻苦習武的日子裏,桓溫度過了三年艱難的光陰,在他十八歲那年,江播已死,桓溫詐稱吊喪之賓,手刃江播兩子和他的兄弟一人,名聲大振,晉成帝親自召見。”後拜駙馬都尉,琅琊太守,尚明帝長女南康長公主,荊州刺史庾翼與其結為生死之友。後累遷徐州刺史。庾翼死,部下推其子庾愛之代任荊州刺史,朝廷以庾世家族勢力太大,遂以桓溫為荊州刺史,大臣以為桓溫不能牽製庾氏家族在荊州的勢力,後來桓溫到了荊州,驅逐庾愛之,荊州安定。
公元三四五年(永和二年)十一月,桓溫出兵伐蜀,使袁喬率二千人為前鋒。他上了表就出發,所以朝廷雖有異議,也無從阻止他了。朝中的議論多以為蜀中地形險阻,路途又遠,桓溫兵力不大,難以取勝。劉惔卻以為必能成功,眾人問他根據何在,他說:“從賭博可知。桓溫賭博的手段極精,非一定能贏絕不出手。隻怕滅蜀之後,朝廷都得聽他的而已。”劉惔幼年便與桓溫相識所以他是真正了解桓溫的。李勢仗著蜀道險阻,不作戰備。桓溫長驅深入,至三四七年(永和三年)二月,已經在離成都不遠的平原地區上大耀軍威了。李勢這時如夢方醒,急命叔父李福、堂兄李權、將軍昝堅等領兵迎敵。昝堅不知根據什麼,領兵到了犍為(今四川彭山東)。三月,桓溫到了彭模(今彭山東北),這裏離成都隻有兩百裏。昝堅與桓溫走的不是一條路,他不知晉軍何在,隻在駐地傻等。桓溫與眾將商議進兵方略。有人主張分兵為二,兩路挺進。袁喬反對,他說:“此刻懸軍萬裏之外,得勝可立大功,敗了就全軍覆沒,必須合勢齊力,不可分兵。應當丟掉鍋子,隻帶三天糧草,表示有去無還的決心,全力進攻,必可成功。”桓溫依計,隻留參軍孫盛、周楚帶少數軍隊守相重,他自己引兵直取成都。李福攻彭模,被孫盛等擊退。桓溫和李權遭遇,三戰三勝,漢兵潰散,逃回成都。待桓溫進至成都近郊,昝堅才發現自己的失誤,趕忙回來,但見晉軍已逼近成都,所部軍心慌亂,竟不戰而潰。李勢派的幾支兵都完了,他垂死掙紮,領兵出城,在笮橋(在成都西南)迎敵。這是滅漢的決戰,也是惟一的一次硬仗。晉軍開頭打得並不順利,參軍龔護陣亡,漢軍的箭射到桓溫馬前,軍心有些動搖。這時,突然鼓聲大振,袁喬拔劍指揮,將士誓死力戰,於是大獲全勝,便又進到成都城下,放火燒其城門。李勢連夜逃往茵萌。他自忖無法再戰,隻得修了降表,派人送到軍前投降,成漢就此滅亡。從公元三零二年(太安元年)李特起兵起算,共六世四十六年;若從李雄稱王起算,還得減掉兩年。笮橋之戰有一個問題還需要說幾句。戰鼓之聲從何而起?史籍的記載是這樣的:“眾懼,欲退,而鼓吏誤鳴進鼓。”《晉書。桓溫傳》、《資治通鑒》均同。筆者認為這是不可能的。當時隻是有些動搖的征兆,主將沒有下令撤退,此其一;古人打仗,擊鼓進兵,鳴金收兵,不會有什麼“誤鳴進鼓”,此其二。我估計是袁喬見情況緊急,來不及向桓溫請示,便命鼓吏加急擂鼓,以振士氣。這樣似乎比較合於情理。蜀事還有餘波。好幾個蜀將起兵反晉,被桓溫、袁喬等打敗。桓溫留駐成都三十天,班師還江陵。李勢被送到建康,封歸義侯,後來在建康病故。晉軍主力撤退後,蜀將隗文、鄧定等進入成都,立範長生的兒子範賁做皇帝,到公元三四九年(永和五年)才完全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