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盛夏,月影西垂時還是有些涼冷。透過窗戶傾灑在病床上的瑩光反射,看到沈安華漸漸有了些意識,迷糊叫著口渴喝了些水,一直到早晨還全沒有醒意。
吳鷹一晚上都守在病房外的椅子上打盹,忽聽到開門聲,立即警醒,全無了半分睡意。看到任樂樂躡手躡腳地關上病房門,眼瞼有些浮腫,瞳仁布滿血絲,顯然昨天沒怎麼休息。她挪步走過來說,“我去買些吃的,阿華如果醒了,你就叫醫生,你幫我先照顧下她”,說完就揉著泛酸的肩膀讓自己舒服點,走了幾步忽然想起什麼,頭都沒回問“你想吃什麼”。
吳鷹沒想到她會問自己,也隻是無波無瀾地壓低聲音回了一句“隨便”,徑直進了病房。
太陽一點點爬上沈安華的額頭時,醫院看病的人也逐漸多了起來,病房裏其它的病人也陸續醒了過來。任樂樂沒走多久,沈安華在稍微有些嘈雜的環境下才嚶嚶轉轉中醒來。她纖密輕盈的睫毛忽閃了幾下,手撫上額頭揉了半天,才慢慢睜開眼,可能昨夜的中暑她的頭還有些疼。嘴唇抿了抿,手就往床邊抹去。
站在一旁的吳鷹先按了呼叫機,僵直地俯身問她,你要什麼“喝水麼”。
“嗯”。
吳鷹扶她坐起,沈安華就著他的手咕咚咕咚喝了一大杯水。歇了會此刻她覺得自己身上舒服好多也有了些力氣,突然覺得哪裏有什麼不對。猛地抬頭,她的發正好輕劃過吳鷹的側臉,吳鷹隻覺得有什麼東西在心間撞了下。
四目交接,沈安華眼神微疑問“你是,我怎麼會在醫院”,她環顧四周問。
吳鷹聽她問話,忙回了心神說“沈小姐昨天中暑了,我和任小姐送你來的醫院,她出去買早點了”,因為病房還有其它病人,他並沒有道明自己是蘇向陽的私人保鏢。
“哦,原來這樣,那謝謝”沈安華感激地報以一笑,低頭扶額極力回想著昨天發生的事,好讓自己清楚些。好像是自己昨天中暑後,在舞台上被強光照閃身體支持不住暈過去了。她是一點也不記得自己抱著蘇向陽說的那些話。哎,可憐的向帥做了好事,全世界都知道了,偏偏女主角渾然無曉,誠然這事情還是女主主動做的,你說這事鬧的。
想到這裏沈安華突然想去廁所,支起身子就要下床。
吳鷹見她雖然燒已經退了,但是身體因為中暑有些虛脫,而且外麵人多眼雜。他沉聲說“你還是在床上躺著吧,等醫生給你再看下”。
沈安華想著自己是要去廁所,怎麼能躺著,鑒於男女有別,又不好意思對做好事的他說。
就擺擺手說“沒事,我現在覺得好多了,想出去走走”,沈安華笑著打哈哈。
吳鷹怕她出去遇上記者,起步拉住走到門口的沈安華說“你剛好些,還是呆在屋裏吧”。
哎,這男人就是大驚小怪,自己就是中暑而已哪就不能動了,更何況急著去廁所。
她看他固執己見,也不再說什麼,就要去拉門,誰知反被外麵一陣強力推回來。門外突然湧進來好幾個人,照著沈安華猛按閃光燈。她身體還沒恢複,哪受得了強光照射,整個就跌進了迎上來的吳鷹的懷裏。將雙手擋在臉前左躲右閃後退,吳鷹見勢將外套脫下罩在她頭上退到窗前。穩妥卻沒有一絲溫度的說“請把閃光燈關掉,我們不接受采訪,請你們出去”。
“你是蘇向陽的私人保鏢吧,為什麼不讓這個女孩出去,你是自己私押她,還是蘇夢影視的意思,這是犯法”,吳鷹經常保護蘇向陽出席各種活動,這些記者對他的身份還是有所耳聞的。
“這位小姐,你是表白被偶像蘇向陽拒絕,悲痛欲絕差點昏死過去的還是自殺”。
沈安華聽著蘇向陽、保鏢、表白、被拒、自殺,哪裏有一絲頭緒,隻想著躲開這些討厭的人去廁所。吳鷹緊退幾步將她帶到床頭,在記者沒跟山來的片刻,不經意在她耳邊一閃低囑“你放心,什麼都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