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 基本操作之聯想(2 / 3)

弗洛伊德聯想到有個富婆,外表漂亮年輕,但最怕檢查口腔,因為她有假牙。站在窗前的一幕使他聯想到另一個女人,他曾見過她那樣站在窗前讓醫生檢查。弗洛伊德希望這個女人也找他看病,但又知道她不會來。這時弗洛伊德從夢中伊瑪的“蒼白、浮腫”想到了另一個人,她蒼白而且有一次浮腫過,她一向和弗洛伊德過不去。

由此,弗洛伊德知道,這段夢的意思是在說:伊瑪像那個富婆一樣害怕讓我檢查,像另一個女人一樣不來找我,像X夫人一樣和我過不去,所以我才治不好她的病。

我們可以發現,如果不讓他自己作聯想,誰也不知道窗口作檢查、戴假牙似的怕開口和蒼白浮腫意味著什麼,象征著什麼。

“M醫生說:‘這是病菌感染,但沒關係,隻要拉拉肚子就好了。’”弗洛伊德夢中由“白斑”斷定伊瑪患了白喉。他聯想到庸醫中有人相信得了白喉拉拉肚子就好。他把這種庸醫之見加到M醫生頭上,目的是報複M,稱M為庸醫,原因是生活中M也反對了他。

還有一個發現是針對奧圖的。夢中“奧圖打了一針造成了伊瑪的感染”。由夢裏的“Plopyl……Plopyls……Plopionlc、acid”弗洛伊德聯想到奧圖送給他的一瓶酒,酒味道很差。

所以夢中他的意思是:奧圖能送我那種酒,也就會給伊瑪打有害的針。這一點,也隻有通過弗洛伊德自己的聯想才能破譯。

“Tlimcthylaniin”使他聯想到不久前,一位老友告訴他,他發現Tlimethylamin是性激素代謝的中間產物。由此可見,夢中的意思是說,伊瑪的心理疾病與性有關。

“通常這種針不能輕率地打,可能針筒也不幹淨。”

這是指責奧圖,同時這又使弗洛伊德聯想到,他曾極力推薦過一種藥古柯堿,但是他有個朋友卻因濫用古柯堿而早死。因此這裏又包含了他對自己“是否太輕率”的擔心。隨後他又聯想到有一位病人,兩年來,弗洛伊德每天給他打兩針。但最近找別的醫生打針卻因針筒不幹淨引發了靜脈炎。

在夢中他以此安慰他自己:“從這件事看,你不是輕率不小心的人。”

如果不用聯想法,弗洛伊德這個夢中的許多細節我們都不可能破譯,因為它們不是用的普遍的象征。

因為當我們麵對一個解不出的夢時,也應該問夢者:由此細節你能想到什麼?

在應用聯想法的時候,有點要注意:一是夢者在聯想時必須放鬆。隻有放鬆,腦子裏的聯想才是自由隨意的,才能順著潛意識中的聯係聯結到我們要找的東西。如果不放鬆,他的聯想往往會是機械的、呆板的,和他自己的情緒沒有關係。比如從汽車聯想到火車、輪船、飛機,卻不想自己在汽車上的初吻。不放鬆時,有的人幹脆什麼也聯想不出來。另一點要注意的是,夢者有時作了一個聯想,但是馬上說;“這是瞎想,沒有意義,和夢無關。”在這種時候要知道,這個聯想肯定和夢有關,夢者的話隻是一種不自覺的掩飾而已。再有,如果從夢者的聯想中,你發現不了和夢有關的東西,不妨讓他繼續聯想。如果在一個意象片斷的聯想中找不到什麼線索,可以再從夢的另一個片斷開始聯想。

聯想是釋夢中幾乎可以說必須用到的一個步驟。聯想的意義在於把每個“原始人”自己使用的詞彙和“原始人”家公用的詞彙聯係起來。有時,聯想還可以把某個“原始人”的詞彙一步步地轉變成非象征性的詞彙。

聯想也可以說是順藤摸瓜。多年的釋夢和心理治療的經驗,使我不禁產生這樣的假設:“原始人”寫信給我們,是要我們懂的。當夢者向一個心理學家詢問夢的意義時,“原始人”也會“幫助”夢者和心理學家弄懂這個夢的。

比如,一個剛剛認識的人來找筆者,她說想和我聊聊。

“聊什麼呢?”她說,“其實也沒什麼事。”停了一會兒,她接著說:“我給你講幾個有趣的夢吧。我做的。”

想掩藏自己的人一般是不會找心理學家聊天的。所以,我想她其實是想表達什麼、想解開心理的謎團。談夢難道不是最好的交流兼掩飾的工具麼。

“我夢見和男朋友一起去爬山,他想在一個茅草房裏歇歇。可我覺得山上更好些,於是他就跟在我後麵一起往上爬。後來,出現一夥強盜,他們要抓我。我男友和他們打。結果,他滿身是血倒在地上死了。我很傷心地哭。”

我對她雖然了解甚少,但初聽她的夢,我已從中看出了眉目。但為了避免主觀,甚至是我的投射,我決定追問細節。

“‘爬山’你能想到什麼?”我問。

“想不到什麼,就是往上爬唄。”她說。

“‘茅草屋’你能想到什麼?”我接著問。

“就是小說裏常提起的那種。像什麼人的家。”

“你夢裏的‘茅草屋’破嗎?很……,你形容它一下。”我說。

“不破,要形容的話,是簡陋、整潔,還有點溫馨。”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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