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青山問吉登“吉老頭,你這個賣故衣的當起了區委書記嗎?區委書記是個什麼官?這個官比保長大還是比鄉長大?”
吉登笑眯眯的回道“當然比保長、鄉長大,過去的木琴鄉隻管紅色交通線一帶的九個保,現在的南山區管木琴鄉的九個保,還管潮水鄉的九個保。區委書記是個營鄉幹部的九品芝麻官,是管黨的建設和監督區聞新貫徹執行上行方針政策的黨體表。好了,不說這些了,再怎麼說你們也聽不懂,以後就會自然明白的。”吉登叫大家“吃飯,喂飽了腦袋有很多事等我們去辦呢!動員和征集支前糧食和擔架隊的工作隻有我們這些大老粗、窮光旦才能做的好。有錢的富貴人家和國民黨的鄉保長、甲長,民團保丁都幹不了,他們誰也不會自告奮勇地拿出自己敲碎詐剝削的糧食去支援解放軍。我們南山區十八個保,九十多個甲,恐怕隻有龔校長等幾個少數開放,進步的民主人士才會自己革自己的命,龔校長不是一下就拿出一萬多斤大米解決南下的解放軍口糧困難嗎?解放軍是打天下救窮人的工農子弟兵,四川、重慶、雲南、貴州等地正需要解放軍去解救他們。我們給解放軍征集糧食,就是為工農兵辦事,為窮人辦事。隻有你我這些窮人才能辦好窮人的事。你們千萬不能小看自己,大老粗,窮光蛋心直口快,不貪財,不徇私,天不怕地不怕,一心跟著毛主席共產黨坐天下。”
文待招問吉登“吉老頭,你不像個大老粗,你為啥懂那麼多,說起話來頭頭是道,句句中聽。我們相處一年多,都被你把我們瞞住了,直到今天才知道你是八路軍派來的探子。”
何草鞋客接著說道“吉老弟,你的膽子真大,一個外鄉人竟敢到巴山深處來收集國民黨的情報。就憑這一點你當區委書記綽綽有餘,我信的過。”
算命先生不放心地說“吉老頭賣故衣搞情報有兩下子,就怕當官掌權主事有點咬手喔!窮苦老百姓可能會聽你的,地主老財鄉保甲長土豪窮紳恐怕不買你的買喔!你和章區長才五個人,加上我們五個人總共隻有十個。十個疙瘩是頂不起一床鋪蓋的。”
苟娃子說“我擔心的是怕吉老頭當了官心就裏了,手中有了權就不認我們這些同甘共苦共過患難的窮朋友了。古往今來,當官的有幾個好人。陳世美中了狀元招了駙馬,連自己的老婆都不認了。我不想當民兵連長,還是賣油糍粑穩當些,順來做百姓,李
的百姓,離官字遠一點,免得將來砍腦殼。”
關青山建設吉登“你現在是九品芝麻官了,叫文待招把你那幾根山羊胡子剃了吧!把沒收國民黨潰軍的馬靴、軍官服穿上,挎上指揮刀,我們五個人背上槍跟在你的屁股後麵當狗腿子還差不多。當官就要像個官樣子,說話要官腔官調,做事要裝腔作勢,哼兒哈兒的,欏眼鼓眼的,才能嚇得住人,撐的開場麵。”
吉登仍然笑眯眯地邊吃飯邊以兄長的口氣嚴肅而認真地說道“你們這些自參謀,爛幹事,特別是貨郎擔的餿主意,是別有用心的,是想叫我這個人民的助務員變成國民黨的鄉保長,繼續騎在人民頭上作威作福,欺壓老百姓。你們懂嗎?毛主席、共產黨領導下的新中國,是工農兵和勞苦大眾的天下,上到下的大小官員都是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助務員,時時刻刻都要同勞動人民打成一片。我跟你們一樣也是長工出身的窮人,不堪地主老財的壓迫製削才殺了惡霸地主參加了呂梁山遊擊隊,打鬼子,打老蔣,去年南下來到漢中搞地下工作,我被指派到木琴埧紙色交通線一帶探聽情報。在上街柵子門外的埧埧裏認識了各位窮兄弟和龔校長,林道路安幾位進步民主人士。”
何草鞋客高興極了,帶頭表態道“我們幾個下九流窮光蛋能同共產黨的地下工作人員交上朋友,真是前世積了德,現世有好報啊!沒問題,我不賣草鞋也不編草鞋了,專門給區上的同誌們做飯、擔水、洗菜、燒開水。我還願意把我那個上初中一年級的長生送到區上來當文書。現在的世道真的變過來了,是窮人翻身當家作主人的時候了,再不會像十五年前的紅軍、八路軍那樣,一拍屁股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