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間,始終一句話都沒有。
也許有那麼幾次眼神的互視,可也是那樣淡漠。
這也許是隊伍間僅有的幾次“同仇敵愾”,卻依然界限分明。
不過,絕對默契超群。
事先當然有安排,可是,寥寥幾語,都是精明人,點到為止。
分配都是有用意的。
鄭井為什麼要先一步進入“事發地”?
因為一,工兵是北京軍區的,小六的老巢咧。二,初一已經被送到了“重蓋”起的老宅子跟前。這是都有耳聞的,鄭井是沈家的女婿,小舅子被欺負了,鄭井理應撐這個頭!
魏小白慢一步進入,是為了“壓陣”。
吳俁的那幾個狗腿已經被鄭井派人押到了現場,怕有人反或有人追回。小小少軍銜次得厲害,可,這無與倫比的身份——押出來的人就別想送回去!
外圍封路的人都是廣州軍區的,且,都是胡來的嫡係,進出自由,無人非議,理應胡來抱著衙內從旁“觀戰”。
嘖嘖,說個題外話,這要衙內將來好好調 教,她這隻隊伍——咳,可不“戾氣殘殺”最高級!
胡來抱著她一步步踏著台階上樓。
神經病始終半眯著眼,其間,要伸出手來撓撓自己的脖子,
胡來見著她雪白手腕上一個清晰的針眼兒,眼黯淡了下。
“哪兒癢,”
“脖子。”
胡來伸出一隻手給她撓了撓,
奇異地,那樣準確,就是自己很癢的地方。
犰犰本 能信賴地看向他,
他也看著她,腳步未停,依然沉穩上著台階,
“陛下,你信任我麼。”
犰犰看了下他,點了點頭。
他也點點頭,
“我現在要帶你去看一幕場景,你不能害怕,要堅持看完。”說著,仙子柔軟地俯下唇貼在了她的眉心,那裏,是她最容易蹙起的地方,“犰犰,你要聽話,一定要看完。看完了,你就知道,你的國沒破,你的家沒亡,你的人,還在。”
仿若有魔力,犰犰覺得心緒被一隻溫柔的手輕輕地撓,輕輕地撓,就像他剛才給自己撓脖子一樣——舒服,安心。——
帶著這種無以言說的魔力,直上頂層,卻!
有時候,“突破刺激”是需要強悍的勇氣的,犰犰還沒準備好——
當向樓下恍惚望去,——犰犰突然就從那層迷魔中驚醒!!
“不!!”
沒有驚叫,卻是比驚叫更讓胡來傷疼!
犰犰沉悶地一聲,如果聲音大,足以淒厲。
她一頭栽進胡來的懷裏,緊緊抓住他身前的白襯衣,指甲掐白,
“不!——”那樣堅決,那樣懼怕,那樣倔強——
試著換位想想,
如果你是一位親眼目睹自己“國破家亡”的帝皇,例如,你果真是崇禎帝。
在煤山上吊自殺前,最後投去的一眼,就是自己的萬歲江山被蜂湧而至的怒吼淹沒——卻,沒死成。
時光倒流,叫你仿若倒帶般,再看一次!
同樣的紅磚黃瓦,
同樣的鶴唳風鳴,
同樣的兵甲威嚇,
同樣的血紅漫天——
承受不了!
隻一眼,
高犰已經被那鋪天蓋地的軍綠,震刺得心神俱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