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楊誌遠以最快的速度趕到省城榆江,還好一路順暢,特快沒有晚點,一路風馳電掣,準點到達榆江。冬日黑的比較早,一出車站,榆江的街頭已是華燈初上,燈火通明,雖是深冬,榆江的街頭仍是人潮如織,一派喧囂,充滿了節日的喜氣。從火車站到‘富麗華’酒店,路上雖然也有小擁堵,但也還算順暢,的士順順當當的進了‘富麗華’大酒店,直接上到酒店前門的門廊。
有服務生幫楊誌遠打開車門,楊誌遠從的士上跳了下來,道了聲謝。深冬了,冷風嗖嗖,楊誌遠忍不住緊了緊衣領,隨著旋轉門進了大廳。
楊誌遠看了看表,此時已是7點15分,也就是說,從接到範曉寧的電話算起,他楊誌遠馬不停蹄,東奔西轉,耗時整整六個小時,總算從社港趕到了省城榆江。雖說此時就餐是晚了點,但還好,總算不算太晚,比楊誌遠預想的時間要早,朱明華省長還不至於等得饑腸餓肚,眼冒金星。不至於讓省長一見麵就笑言,誌遠好大架子,在本省,能讓本省長守著一桌子菜不能吃,讓本省長眼巴巴等的縣委書記,也就你楊誌遠一人,其人可沒有這樣的待遇。
楊誌遠一進大廳,坐在休息區守候的範曉寧就看到了,他趕忙迎了上來,一見麵,就擂了楊誌遠一拳:“你這小子總算來了,我可是望穿秋水了。”
“這能怨我,要怨就怨你小子通知太晚。”楊誌遠笑,說,“範曉寧同誌,你小子是不是在公報私仇,省長召見,你是不是故意拖拖拉拉,直到最後一刻才給我打電話,讓小楊書記急得火急火燎,一身臭汗跑來見省長。好在本書記機警,知道統籌安排時間,合理計算分秒,才於這一刻站在酒店的大廳之中,要是九十點才趕到,豈不被朱省長笑罵一番。”
“楊誌遠,你這話很有問題,一來,我和你有何仇可言;二來,省長的命令,我敢推延?不想幹了?”範曉寧帶著楊誌遠往包廂裏走,作投降狀,說,“算我怕你行嗎,楊書記是打是罰,悉聽尊便。”
楊誌遠點頭,說:“此次小範同誌態度不錯,誠懇有加,很是難得,本書記暫且原諒小範同誌這一次,下不為例。”
範曉寧笑,說:“我發現你楊誌遠同誌現在從語氣到動作有板有眼,範兒十足,越來越像領導了,怎麼?到縣裏兩年多,這就操練出來了。”
楊誌遠笑,說:“什麼叫像,本來就是。”
範曉寧嗤之以鼻,說:“拉倒吧,縣委書記也就在縣裏耀武揚威一下,到了省裏還敢言領導,也就你楊誌遠同誌還敢如此大言不慚。”
楊誌遠為之一樂,笑:“所以小範同誌還是趕緊申請下放,小楊書記現在是深有體會,在書記省長身邊看起來人模人樣,但跟書記省長身邊的領導太多,一天到晚‘好好好’‘是是是’,還不如下去,耀武揚威一把,那感覺肯定比狐假虎威好。”
範曉寧笑,說:“誌遠,我怎麼聽這話感覺有些刺耳?要不等會你把這話跟省長也說說。”
“跟省長說,找罵?我有那麼傻嗎?”楊誌遠笑,直搖頭,“這可是我這兩年多來最大的心理體會,屬真知灼見,也就看你小範同誌今天態度少有的誠懇,這才說出來供小範同誌分享,別好心當成驢肝肺。想耀武揚威還是狐假虎威,你自己看著辦。”
範曉寧看了楊誌遠一眼,有些意味地一笑。楊誌遠當時感覺範曉寧這笑有些內容,但也就一閃而過,沒有窮追猛打,逼小範同誌原形畢露,因為楊誌遠還有別的事情要問。
楊誌遠盡管不知道朱明華省長急急把自己從社港召來省城是何緣故,但絕不會就是為了把他召來喝一杯酒這般簡單,肯定事出突然,有事要談。楊誌遠也知道,今天到場的肯定不會就他一人,一般情況下,今天這種場合,國良副省長肯定也會在座。
楊誌遠問範曉寧,今天都有誰?範曉寧一笑,說大家早就到了,就等你小楊書記,還是小楊書記架子大,讓這麼多領導等你一個人。楊誌遠一聽,知道今晚在場的隻怕不止付國良一人,還有其他領導,他笑問,都是領導?說說都有誰?範曉寧一笑,說多了去了,這都到門口了,你自己進去一看不就知道了。
還真是,就在說笑之間,楊誌遠和範曉寧已經到了包間的門口,服務生一看客人到了,趕忙殷勤地打開房門。
楊誌遠走進去一看,還真嚇了一跳,今天到場的領導還真是不少,如範曉寧所言,他楊誌遠在社港算個人物,進了這個門,隻能排名末席。
此包廂楊誌遠以前在省委時沒少來,包間很大,分為內外套間,今日一見,包間的大小格局沒什麼改變,但本省經濟一日千裏,酒店也與時俱進,重新進行了豪華裝修,比以前更顯奢華。外間擺有單座的真皮沙發,沙發與沙發之間有紅木茶幾,堂皇氣派。
麵對房門居中而坐的,正是朱明華省長。朱明華省長的左右,為羅亮和付國良。環三位省領導而坐的,有陶然、楊建中、劉書琦、向晚成、榆江市委常委宋華強副市長以及多位地市級的書記市長、省廳廳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