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日傍晚,楊誌遠在房間接到了李澤成的電話,李澤成直言相告,說:“誌遠,我現在已經到北京飯店的門口了,你馬上下來,院長要見你我。”
楊誌遠一聽,忙說:“師兄稍等片刻,我請個假,馬上下來。”
本省代表團按計劃將於19日上午乘包機離京回榆江。本省代表團今晚將在駐地召開最後一次全體會議,總結成績,明言得失。但楊誌遠顧不上這些了,跑到趙洪福的房間請假。
趙洪福皺眉:“本省代表團至今還沒有人在開全體會議時請過假,事情如此重要,?非要請假?就不能至始至終。”
楊誌遠知道此事不好隱瞞,一般事情趙洪福肯定不會準假,楊誌遠坦誠相告,說:“趙書記,我也是突然接到李澤成省長的電話,說院長要我們過去一趟。”
趙洪福一聽,趕忙揮手,說:“首長找你!那你還磨蹭什麼,快去!”
趙洪福看著楊誌遠跑開,心想,這個楊誌遠,怎麼會認識首長?而且和李澤成的關係看來也是非同一般,這個楊誌遠人脈如此廣泛,其人必有可取之處。趙洪福這些天和楊誌遠天天相見,對楊誌遠有了更深的了解,覺得楊誌遠與別的官員相比還真是有些不同,但趙洪福一時又沒想起該如何形容這種感覺,直到那天因為旅遊畫冊一事,楊誌遠在趙洪福麵前嬉笑自如,趙洪福頓時想到了一個詞:可愛。‘可愛’一詞按說該用在小朋友身上,楊誌遠都三十好幾了,還用這個詞,隻怕會讓人發笑,但趙洪福就是覺得這個詞用在楊誌遠的身上恰如其分,趙洪福越來越深地感覺到在楊誌遠的身上,有著一種略帶天真的浪漫的革命的理想主義情懷,相比他人的現實主義和利己主義,楊誌遠的這種品質更顯彌足珍貴,這大概也是許多人願意和他親近的主要原因,連趙洪福都發現自己於不知不覺中,有些喜歡上了這個年輕人。
李澤成看到楊誌遠從飯店裏跑出來,手裏拿著兩本畫冊,待楊誌遠上了車,與他並肩而坐,李澤成笑,說:“誌遠,你這手裏拿的是什麼?”
楊誌遠笑,說:“社港旅遊畫冊,我想給院長看看,如果他老人家有興致,想邀請他老人家去社港轉一轉。”
李澤成笑,說:“你啊,盡想好事,院長真要是到社港走上一趟,那你社港旅遊豈不跟著火上一把。”
楊誌遠笑,說:“我知道澤成師兄說得是事實,但這次我還真沒動這方麵的心思,就是覺得院長這一退下來,要是覺得悶得慌,不妨出外走走,看看祖國的大好河山,自然美景。”
李澤成笑,說:“那我就不明白了,全國那麼多名勝古跡,院長真要想出外走走,也用不著去社港啊。”
楊誌遠笑,說:“一來,社港這地方,院長他從來沒有踏足過。二者,院長始終關注農村工作,去社港這樣的農業大縣走一走,看一看油菜花盛開的田野風光,肯定能給院長帶來一絲愉悅。”
李澤成點頭,說:“此話倒是有幾分道理。”
到得中南海,於慶喜出來迎接李澤成,大家都是老朋友了,彼此間都沒有什麼客套,三人並肩朝裏走。李澤成問:“慶喜,有沒有想法動一動?”
於慶喜笑,說:“這話首長已經問過我了,但我想首長雖然退下來了,身邊還是需要人照應,這些年跟在首長身邊,我已經習慣了,這次就不動了。”
李澤成拍拍於慶喜的肩膀,說:“慶喜,謝謝你。本來這該是我李澤成應盡的義務,卻讓你擔了,有勞你了。”
於慶喜笑,說:“一家人何必說二家話。以你的能力要是一直不下去,豈不可惜了。我於慶喜的斤兩我自己知道,跟你澤成處長比,我可是差遠了。”
楊誌遠知道,院長退下來之後,影響力肯定大不如以前,於慶喜這次甘願留在院長身邊,而不願意下去,真的是放棄了許多,於慶喜還真是拿得起放得下,值得敬重。
楊誌遠隨著李澤成、於慶喜走進院長的辦公室。院長辦公室的變化很大,原來堆積如山的文件都不見了,辦公桌一下子就顯得空曠了起來,此時院長正伏案專心致誌地揮毫潑墨。
院長一看李澤成、楊誌遠走了進來,就笑,興致勃勃,說:“澤成、小楊同學來了,看看我這幾個字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