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誌遠知道這種消息不可能是空穴來風,肯定是真的,隔日,黨報上刊發了此條消息。楊誌遠放下報紙,趕忙給張淮打電話,說張書記什麼個意思,事前沒有一點的風聲,保密工作做的這麼好?現在消息證實了,張淮書記難道還準備不聲不響地離開?張淮嘻嘻地笑,說自己也是逼不得已,楊誌遠同誌咄咄逼人,三年趕超榆江,咱惹不起,隻能躲,躲得遠遠的,十萬八千裏。張淮現在用不著怕楊誌遠了,不在本省,楊誌遠怎麼趕也超不過了。楊誌遠說,張淮同誌你可不能這樣,你就是我楊誌遠的目標,你這一走,我豈不是失去了方向感,如此一來,多沒意思。張淮說我留在本省,讓你追著屁股趕,就有意思?算了,咱不陪你了,你自個折騰去。楊誌遠連呼遺憾,但事已至此,已是無能為力,楊誌遠還真不能把張淮同誌留住。怎麼辦?
楊誌遠說:“張淮書記,你什麼時候離開榆江去外省赴任,我送送你。”
張淮說:“送君千裏終有一別,你我就在電話裏話一聲別好了。”
楊誌遠不同意,說:“怎麼著也得送送,你可是老大。”
張淮說你真要送啊?楊誌遠說當然是真是,難道嘴上說說?張淮笑,說那你可要記得帶幾斤楊家坳的茶葉來,喝楊家坳的茶葉上癮了,一時半刻,改不了。楊誌遠說改不了,就別改。楊家坳在省會城市都有分公司,我讓人給你送。
張淮一笑,說:“誌遠,雖然這兩年來,你咄咄逼人,但我還是很高興認識你。”
楊誌遠說:“彼此彼此。”
張淮離開那天,楊誌遠趕到榆江相送。楊誌遠站在省委招待所看著張淮的車融入到車流中,忍不住歎了口氣。趙洪福站在一旁,看著楊誌遠,笑了笑,說:“怎麼?舍不得?”
楊誌遠說:“本省的這些領導,一撥一撥地走了,走向全國各地,既為他們高興,同時心裏又有些失落。”
“沒有對手了?”趙洪福笑,說,“要知道,本省的幹部可都是走上了更為重要的崗位,這說明中央對本省的工作高度認可。”
楊誌遠笑,說:“理是這麼一個理,但心裏終究有著不舍。”
趙洪福說:“遲早有一天,你楊誌遠也會走出去了。”
楊誌遠自然知道趙洪福這話是什麼意思,他楊誌遠要想走得更高,就必須走出去。楊誌遠笑,說:“那還早著呢。”
趙洪福笑,說:“幾年的時間飛逝即過,歲月催人老啊。”
楊誌遠笑,說:“趙書記何來此等感慨。”
“不服老不行啊,尤其在你楊誌遠的麵前。”趙洪福笑,然後說了一個讓楊誌遠大吃一驚的事情,趙洪福說,“楊誌遠同誌,怎麼樣?動一動?”
楊誌遠一驚,說:“趙書記,您可別嚇我,動?怎麼動?”
趙洪福說:“上榆江來,接張淮書記。”
趙洪福本沒想動楊誌遠,但張淮突然調離,趙洪福就有了將楊誌遠動一動的打算。這是好事,楊誌遠隻要一就任榆江市委書記,那換屆鐵定就是省委常委,但楊誌遠還是舍不得會通,楊誌遠說:“趙書記,如果不是省委的決定,我希望您考慮會通目前的情況,還是將我留在會通,我和首長還有一個五年之約呢。”
趙洪福笑,說:“這對別人是求之不得的事情,你竟然還拒絕,我還真不知該說什麼是好。行了,我也就是因為張淮同誌調離有些突然,突然有了此種想法,你可以考慮考慮,如果你不願意,我也不勉強,就當我沒說,回你的會通,好好幹。”
楊誌遠笑,說:“謝謝趙書記,雖然榆江市委書記一職對我是有很大的誘惑,但我覺得還是沒有什麼比在一張白紙上描繪自己心中的藍圖更讓人心潮澎湃的,人生難得有一次這樣的機會,我還是希望自己能留在會通為理想而努力。我覺得理想比職位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