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師輕視不聖潔的本性:這就是他存在的惟一價值。——不服從上帝的“法律”,就是說不服從牧師的“法律”,就獲得了“罪”名;“重新服從上帝”的方式(這是被惟一期望得到的)就是用來附屬於牧師的方式,這就更充分地保證了牧師的地位:惟有牧師“能使人免罪”??從心理學觀點來看,在牧師使之有條理的任何社會中,“罪”是必不可少的:它成了權力的實際工具,牧師生活在罪之中,他需要“罪的委任權”??至高的法是:上帝寬恕懺悔的人——用直率的話說就是:上帝寬恕服從牧師的人。
《反基督》
基督教創立之時,曾向人們提出自殺的可怕要求,並以此作為它的權力杠杆。
它隻允許兩種自殺方式,並且用最高的尊嚴和最高的希望加以掩蓋。其他的自殺方式是嚴厲禁止的,不過,殉教和苦行僧的慢性自栽又是允許的。
《快樂的科學》
《善惡彼岸》
查拉圖斯特拉:
“所有的神都已死了,現在我們要使超人活起來!”
《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
給我們展示的這類科學前奏和預演,當初根本沒有被人認識到,在古代,也許連宗教也沒有被當成預演,而隻是人們享受某個神明的自我滿足感和自我解救的工具罷了。人們會問,在沒有接受宗教教育、甚至在連宗教前身也沒有出現時,人們是否已自發產生對神秘力量的渴求並以此為滿足呢?普羅米修斯是否必須先承認偷了火種並為此悔罪,最後才發現由於他渴求光明而創造了光明呢?是否不僅人、而且上帝也是他手中的陶土和作品呢?一切東西隻是雕塑家的雕像嗎?幻覺、偷竊、高加索山、禿it,求知者的整個悲劇——普羅米修斯悲劇都是這樣嗎?
《快樂的科學》
宗教改革是中世紀精神的強化,當這種精神失去良知,宗教改革便促使這兩類人大量湧現。
《快樂的科學》
“上帝的意誌”(也可以說是保存牧師力量的條件)不得誰覺得自己是為了觀看而不是為了信仰被預先規定的,那麼,對他來說,一切信仰者是太吵鬧和糾纏不休:他抗拒他們。
《反基督》
基督教決意揭示世界的醜陋和惡劣,卻反倒造成世界的醜陋和惡劣。
《快樂的科學》
現在,反基督教已經不再是我們的動因,而是我們的興趣了。
《快樂的科學》
一個人需要多少信仰才能使自己發達興旺呢?需要多少“堅固物”的支撐才不致使自己動搖呢?這,便是個人力量的測量儀(或者說得更明確些,是他的軟弱的測量儀)。
在我看來,古老歐陸的大多數人當今仍需要基督教,所以該教依然獲得人們的信仰。人就是這樣:對一種信仰他可以反駁千百次,但一旦需要它,又可以說它是“真理”,其根據就是《聖經》上所載的那著名的“力量的證明”。
《信徒與信仰需要》
任何在其血管中具有神學血液的人,無不從一開始就對任何事物都具有錯誤和不誠實的看法。由此發展而成的心理病症就叫信仰。
《反基督》
不被人們認識。為此目的,“啟示”是必需的。用平易的話說,一種偉大的地道的偽造物成為必然的;“聖書”被發現了,它向公眾展露了天使的榮耀,以及終日的懺悔,還有對長年“罪惡”的哀傷。
《快樂的科學》
宗教教徒隻考慮自己。
基督教信仰是一種犧牲:即所有自由、自尊、自信的犧牲;與此同時,是奴役和自我嘲弄、自我殘害。
《善惡之外》
比任何邪惡更為有害的是什麼?——積極同情病殘者和軟弱者——基督教。
實際上,對於美的世界觀,沒有比基督教的教義更為大幅度對立的東西。因為,基督教的教義充滿了所謂的道德,而且隻歌頌具有道德的東西,至於所謂的藝術則被驅逐到虛假的世界——也就是說,基督教否定所有的藝術,甚至對它詛咒、斷罪。如果這件事是真確的話,其對藝術當然就會抱持著敵意。因此,我老早就感覺到基督教的這種想法,而以為基督教徒在價值判斷方麵,一向對生命充滿了敵意,甚至對生命存著一種複仇式的憎惡感。因為,所有的生命都基於假象、藝術、迷惑以及光學(看東西的觀點),而且不管在任何情況之下,都要涉及遠近法以及謬誤之故。
道德隻賜予那些篤信本人道德的人以幸福和快樂,卻不賜予高人雅士。高人雅士的道德存在於對自己和對一切道德的深刻懷疑之中。說到底,還是“信仰使人快樂!”注意!非道德使人快樂!
《反基督》
但是,基督教一開始,不管在本質上或者根本上,對生命就抱持著倦怠感。像對“這個世界”的憎惡、對於激烈感I清的詛咒、對於美以及感情的恐怖、為了巧妙地中傷這個人世,而發明了所謂的天國。這些東西,無非是對無的欲求,對末世的欲求以及對“安息日中的安息日”的欲求而已——所有這些東西,跟基督教絕對的意誌(隻承認道德方麵的價值)同樣,在所有“走向沒落”的形式之中,屬於最危險、最為不祥的形式(至少我如此認為)。
至少我認為:那是對生命最為深刻的疾病、疲勞、不滿、消耗以及貧困的標誌。因為在道德前(至少在基督教的道德,也就是無條件的道德前麵),“生”不可避免地會涉及“不正”。為什麼呢?因為在本質上,“生”這件事就是不道德的。
《誕生·自我批評的嚐試》
基督教給厄洛斯毒藥喝;——他雖然沒有死於毒藥,但墮落犯罪。
《善惡彼岸》
宙斯並不要人——不管他如何受到其他罪惡的折磨——逃離他的生活,而是要他繼續一次又一次忍受苦難。因此,宙斯給予人希望,而實際上這又是所有罪惡中最壞的一種,因為它延長人的痛苦。
《人類的,太人類的》
基督教讓愛神飲鴿止渴,愛神未能死於非命,卻從此墮人罪惡的深淵。
《善惡之外》
正如叔本華主張的,形而上的需要並非是宗教的源頭,而是它後發的幼芽。在宗教思想的鉗製下,人們習慣於“另一個世界”的理念;假若消除宗教的這一幻想,人們便產生難耐的空虛,總感到缺少了什麼。從這一情感遂產生“另一世界”,不過它是一個形而上的、而非宗教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