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是。趁著年輕,撈一把是一把。隻要是男人願意給,咱們是來者不拒。”
“可不是嘛,姐們,有目標就上啊,對男人可千萬不要手軟猶豫!”
就有好幾個人同時應聲符合著。
燕麗敏雖早已聽習慣了這樣的話,但她卻從不參與這樣的交流,她跟她們是不一樣的人生目標,她們來這裏不是為了尋找歸宿的,她是來為自己的人生目標打物質基礎的。
齊葉蘋見燕麗敏還是一副局外人的模樣,便附在燕麗敏的耳邊輕輕地說道:“阿燕,我看最近老來找你的那個人,好像很正派的樣子哦,你看他每次來找你,看都不看我們一眼。他對你可是情有獨鍾啊,你呀,可要好好把握住他。”
燕麗敏知道她說的是蕭南,她微笑了一下,她想齊葉蘋把男人看得太重了,總想從每個男人身上榨取些東西出來,但話說回來,這裏麵有幾個女孩不是這樣的想法呢?有些人用心計,有些人用感情,還有些人用身體,反正隻要自己願意付出什麼,就能從男人那裏掏到相應數量的錢。燕麗敏能理解齊葉蘋的想法,她是屬於靠心計賺錢的那類女孩,但是碰上順眼的、能談得來的客人,齊葉蘋也會跟著人出去,用她的話來說,是順便打一隻肥羊。燕麗敏清純美麗的模樣是很吸引人的,有些人客人為了博她一笑,也出手闊綽,但燕麗敏隻管拿錢,卻從不理會別人讓她出台的要求。也有付出真情得到真愛的女伴,齊葉蘋跟燕麗敏說的就是這一種,她希望燕麗敏好好抓住一個有錢的老板,哪怕給人當小呢,也是可以弄個車呀房呀什麼的,還可能再攢點私房錢,總之是比在舞廳裏單打獨鬥的好。
燕麗敏可不想有這種念頭,她還是堅守她的想法,她隻是把這裏當成打工賺錢的地方。
蕭南幾乎每天都來找燕麗敏,他隻和燕麗敏唱歌,或者請燕麗敏跳舞,他每次都是開個單間,要上酒和飲料。他一邊喝酒一邊和燕麗敏說話,他跟燕麗敏說他從前的故事,他說他家在農村,從小家裏就很窮,他的爸爸幾次都要他退學在家裏幹活,說是既節省了學費,又可以幫家裏賺些錢,他媽媽就是不同意,和他爸爸又吵又打的,就這樣他在爸爸媽媽的打打鬧鬧中讀完了小學。後來就完全靠自己替人打工賺學費和生活費才算讀完了初中和高中。他上大學後差一年就要畢業了,卻因為受不住別人對他的歧視而與人打了一架,結果被學校記了一大過,他又生氣又委屈,一氣之下退了學,衝動地毀掉了自己渴望的美好前途。受了一輩子窮的母親聽到他退了學後,又傷心又氣憤,一口氣沒上來,竟去世了。母親的去世狠狠地打擊了他,他發誓一定要賺很多錢,他要讓九泉之下的母親安慰,讓活著的父親在有生之年過得幸福和安康。
蕭南說起他的創業史時總是唏噓不已,他是受了很多歧視才走到今天這一步的,他最初隻是擺了個小書攤,賣雜誌賣報紙,後來在別人的點拔下偷偷摸摸地賣黃色書籍和光盤,賣了將近有一年,實在是沒臉再賣下去了,便開始賣水果,但不易儲存的水果讓他把好不容才積攢下的錢幾下就賠進去了大半。他就這樣倒騰來倒騰去的,最後把目光放到了中藥材上,他老家雖然偏僻落後,卻依山傍水,風景十分秀美。山是大山,有很多原始森林,在這些森林裏,生長著許多中醫用藥材,村裏的大多數人家就靠采藥材為生。每到秋季,就會有外麵的人到村裏來用很便宜的價格將村人采來晾曬幹的藥材收購走。蕭南是無意中經過一家中藥鋪時看到裏麵正在收購藥材的,他進去一問,價格竟是村人賣出價格的五到七倍。這個發現使他眼前一亮,仿佛一個在黑暗中行走了很久的人,一下子看到了前麵的亮光,他欣喜若狂,找到這家藥鋪的老板,老板說隻要他有藥材,有多少他要多少,並當場和他簽訂了收購合同。他於是回了家,厚著臉皮從親戚朋友那裏好話說盡,才籌集到一筆資金。他挨家挨戶地去收購藥材,他告訴村人,以後隻要采到藥材,有多少他收多少,而且是現結現賬,決不拖欠收購款。因為他的條件比外來的收購者要優厚,連鄰村的人都聞聲過來把藥材賣給他,所以他順利地收購到了第一批藥材,賺取了他人生中真正的“第一桶金”。
他是從收藥材開始發家的,有了錢,他又開了幾家中藥店,除了收購和經營中藥材之外,還經營各類西藥。藥品的利潤之大是他絕對沒有想到的,又趕上了國家醫療改革,放開了的中西藥價格使他不到兩年的時間就腰纏萬貫,成了當時名副其實的大款。
這幾年開藥店的人多了,但他早已在藥上賺了個盆滿鈸溢的,他還投資了別的生意,他的錢是這輩子都花不完了,他完成了他的心願,讓九泉下的母親不再為他操心了,讓貧苦一生的父親過得富足和滿意。
蕭南喝得有點多了,講到最後他的舌頭有點大,開始前言不搭後語。但燕麗敏還是被他的經曆吸引住了,很認真地聽著。她不讓蕭南再喝酒了,她拿過蕭南麵前已經快幹的酒瓶說:
“蕭老板,你喝多了,剩下的就不要喝了吧!”
哪知蕭南一把奪過酒瓶,為自己滿上,他醉眼朦朧地指著燕麗敏說:“女人,你是女人。我以前很討厭女人,因為女人太勢利了,沒錢時踩你,有錢時傍你……但我喜歡你,我覺得你和她們不……一樣。”他忽然停住了,皺著眉頭,看看酒,又看看燕麗敏,很艱難地說了一句,“對不起,我……我喝多了!”說完,便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燕麗敏把蕭南扶上出租車,司機問:“小姐,去哪兒?”
燕麗敏倒愣住了,她也不知道蕭南住在哪個賓館。出租車司機等了一會兒,見燕麗敏光在那裏出神,不耐煩了:“小姐啊,麻煩你快點好嗎?”
燕麗敏咬咬牙說:“去黃河路的天秀小區。”那是她租住的地方。
醉著還昏睡著的蕭南壓在燕麗敏的肩上,實在是讓她不堪重負,上了電梯蕭南才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他很奇怪地看著架著他胳膊的燕麗敏,說:“咦,你真麵熟,我好像在哪裏見過你。”
累得氣喘籲籲的燕麗敏忍不住笑起來:“你當然認識我了。”
蕭南搖搖晃晃地指了指自己,說:“我真的認識你?哦,那就好,我放心了。”說完又閉上眼睛。
燕麗敏把蕭南放到她的床上,替蕭南脫了外衣和鞋子,又弄來水幫他擦了擦臉。蕭南睡得很沉實,又困又累的燕麗敏在他輕輕的酣聲中趴在桌子上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