馱水的日子:溫來軍作品集29(1 / 3)

芳草湖裏的臭泥挖完後,還沒有把湖修好,到沙療中心來的遊人已經開始增多了,看來,是做的那些廣告宣傳起了作用。

有了遊人,窩在團部那一帶賣水果小吃的生意人也聞風而動,有一部分人就將攤子轉到這邊來了,芳草湖邊上擺上了不少小攤子,像個真正的旅遊景點似的,一下子熱鬧了起來。

團長很關心沙療中心的事,幾乎每天都要過來看一下,雷小草不敢怠慢,陪著團長到處指指點點的,一副勞苦功高,準備大幹一番事業的樣子。

在團長的精心策劃下,“芳草湖沙療中心”組建起了一個班子,董事長由團長親自擔任,一幫副董事長都掛著團裏的副職和各科的科長,連總經理都由一個管經營的副團長擔任著,雷小草隻掛了一個副總經理的職務。這下,團裏除了團長外,什麼副董事長、總經理們也都明正言順地來芳草湖指導工作了,雖然這麵的事還是雷小草說了算,可他心裏還是很不舒服,勁頭減了不少,貸款資金都到位了,可工程進展卻慢了。原先計劃臨時要建的飯館、商店,以及住宿的蒙古包都拖著沒有動工,這給那些小商小販提供了機會,有些商販都到喀什買來了簡易帳篷,搭在了周圍,租給一些說不清關係的男女用了。

雷小草也叫人從喀什買了幾頂帳篷在工地上撐開,還設了個指揮部,用來接待那些掛名的董事長,他留了一個帳篷自己專用,有時晚上吃過飯後,一個人轉到這麵來,看著那些商販們的帳篷裏發出快活的聲音,他心裏就煩,心裏煩了有時還住在帳篷裏不回家了。有一次,寡婦白玉蘭還竄到了雷小草的帳篷裏,送貨上門來了,可把他嚇壞了,為了哄住白玉蘭,他隻好時不時地晚上去白玉蘭那裏過夜。自從那次在喀什碰上那個大乳房的丫頭後,雷小草對白玉蘭越來越不感興趣了,可又怕她冷不丁地再串到帳篷裏來,叫別人看見了影響不好,就應付著白玉蘭。

工地上的混亂,給一些有頭腦的人提供了可趁之機。葉世先到喀什告雷小草,卻被告知,他幾年沒交承包費,首先是他違約,也可以說是單方麵毀約,雷小草完全可以終止這份沒有生效的合同。葉世先如果還想要承包芳草湖,隻有把這幾年的承包費用交齊了再說。葉世先灰溜溜地跑了回來。回來後發現了芳草湖的變化,同時也看到了芳草湖發展的潛力,有一天,他不動聲色地找來了工匠,在湖邊挖了地基,壘上磚牆,準備蓋一個牢固點的飯館。

雷小草得到葉世先要蓋飯館的消息,一下子來了勁,不顧天熱,叫了一幫年輕力壯的小夥子,衝過去就把葉世先壘的牆給推倒了。葉世先大叫著雷小草的名字大罵了起來,雷小草任由著葉世先呼天喊地的罵,也不多說,隻道了句,這個地方是公家的,私人誰也沒有亂挖亂蓋的權利。就不再和葉世先說了,氣得葉世先罵得口幹舌燥,也沒有把飯館蓋成。葉世先難咽下這口氣,在家躺了兩天,第三天晚上半夜起來,跑到沙療中心,放了一把火,把雷小草住的那個帳篷,還有那些草房子、草亭子給點著了。那天晚上雷小草去了寡婦白玉蘭家住了,不在帳篷裏睡,也沒有傷著他。葉世先因為心裏對雷小草的怨恨實在太深,想把那些草房子、草亭子全點著火,讓雷小草辦不成什麼沙療中心。沒想到火還沒有點完,就被住在帳篷裏的遊人發現了,他們大喊起來,葉世先沒有來得及跑掉,給聞訊趕來的人們當場抓住了。葉世先當夜被扭送到了團部,保衛科把葉世先給關了起來,聽候處理。

葉世先放的大火,幸虧沒有燒著人,那些受了驚嚇的遊人,圍著雷小草要求賠償損失。雷小草不知怎麼辦才好,團裏保衛科來人處理,因為那些遊人住的是私人的帳篷,與沙療中心無關,那些人才去找商販的麻煩了。雷小草被解了圍,他看著這個他苦心建造著的開發項目,被火燒得不成樣子了,還有那個沒有完工的芳草湖,心裏一下子涼了半截,同時,他恨死了葉世先,他心想著,這幾天組織人把殘局收拾完了,工地上一開工,他一定要去找一回團長,要求團裏嚴懲葉世先這個狗東西,最起碼得判葉世先幾年刑,不然,難解他的心頭之恨。

雷小草又叫人另搭了一個帳篷,他要守在工地上了。

這天夜裏,由於帳篷裏太熱,雷小草躺在床上一直睡不著覺,正翻來覆去煎熬著,汪多娜挑開帳篷的簾子進來了。起初雷小草在黑暗裏以為是寡婦白玉蘭又來了,正要發火,沒想到汪多娜開口出了聲。他聽出是汪多娜,忙跳起來,抓了衣服胡亂穿在身上,去點帳篷頂上的汽燈。他的手卻叫汪多娜抓住了。

汪多娜說,不要點了,這樣黑著更好。

你來幹什麼?半天,雷小草才問了這麼一句。

我來幹什麼,你難道不知道嗎?

我……不知道!

哼,你們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多娜,你……我……

你什麼?我什麼?來吧,雷小草,你不是一直為沒有得到我,恨我麼,我現在給你送上門來了,現在是葉世先的妻子,這樣不是更讓你解氣解恨嗎?你還遲疑什麼?說著,汪多娜就把自己脫得光溜溜的,撲到了雷小草的身上。

多娜。雷小草輕輕地叫了一聲,抱住了汪多娜柔軟的身子,同時,他也感覺到了汪多娜那兩個高挺著的乳房正擠壓在他的胸口,他沒有敢動手摸它,隻是感覺著它,它一點也不比喀什的那個丫頭的差。

多娜,雷小草又叫了一聲,我心裏一直有你的位置呢,你還以為我是為了你這個……

哈哈哈……雷小草你心裏真的是這麼想的?

雷小草感覺到了汪多娜全身的顫動。八年了,相戀相愛了四年的一對戀人,硬被葉世先這個狗雜種用暴力拆散了,並且鑄下了四年的仇恨和恩怨,這四年來,他對她的誤解是那麼深,他看似表麵上輕視她,但他在心裏還是真正放不下她,心裏時常想著她,尤其是上次在喀什的“長城飯店”裏,碰上賣淫的那個丫頭的夜晚裏,他的心裏才蘇醒了,原來自己一直是愛著她的,所以他才在乎她的一舉一動,他甚至理解了她當時的艱難處境。現在,她來了,她是心裏愧疚來向他重敘舊情的?還是想得到他的諒解的?他都不管了,覺得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主動來找他了。他一陣激動,用雙臂把她抱緊了,嘴貼在她耳邊,輕輕地說,多娜,你笑了,你終於對我笑了,這四年來,你一直不理睬我,我就沒有見你笑過,我知道你心裏的苦衷,我的心裏真是有你,一直是這麼想的呀,難道你沒有感覺到嗎?

哼哼,汪多娜這回冷笑了兩聲:你想著我,叫我感動死了。

多娜,你……

我怎麼了?我還不知道你的心裏有多陰暗,到這時候了還逗我玩是吧,你把我家害的還不夠嗎,葉世先再壞,也沒有你雷小草心裏狠啊!

多娜,你說什麼呢?你剛才不是很正常地對我笑了嗎,怎麼現在就變臉了?

雷小草,睜開你的眼睛看看,我對你笑?你做夢去吧!我是來給你我的身體的,如果你還是個人的話,你得到了我,過了今夜,今後就別再來害我們家了!好嗎?

夏天的喊叫

溫亞軍

保安喬生擔負的是天花小區四號樓的警衛。四號樓是八十年代初建的高層住宅樓,十八層,那個時候算是最高的了,現在算是最低的,並且那時候的建築技術可能不過硬,這幢樓已經破敗不堪,處處都可以看出這幢樓保留的時間不會太長久了。喬生從每天出出進進四號樓裏的人們身上,他經常能看到一些新麵孔,也就是說,這幢樓不斷有人家搬出搬進。搬出的可能有了更好的居住樓,搬進的大多是臨時住戶,過不了多久還得搬走。這幢樓不會有人長住的。

喬生記憶力非常好,到四號樓當保安還不到三個月,幾乎記住了這幢樓裏的所有人,不像另一個和他倒換班的保安劉景民在四號樓已經警衛大半年了,卻把老住戶都沒認全,劉景民當班的時候經常會鬧出一些尷尬事來。喬生卻不同,他除過記憶好外,主要還是認真,他連租住在地下室的學生民工、賣菜修鞋的人都分的很清楚。雖然地下室的門在大樓正門的側麵,基本上不屬於他們警衛的範圍,由社區出租房的管理辦負責著,但從沒有人來負責過,大概由於租住地下室的人都沒有什麼錢物,管理辦想著不會有小偷光顧吧。但喬生很認真,他當班的時候總是在前麵側麵來回轉悠,擔心有小偷之類的人混入地下室做案。劉景民都勸過他好多次了,叫他別多管閑事,每月隻拿四百五十塊錢,就幹這點錢的活好了。喬生卻不聽,依然把地下室也捎帶著警衛了,這也不費事,這樣兩頭走走,也有利於消磨時間,不然一個班四個小時,就和劉景民兩個人輪流著倒班,覺得太漫長了。

其實,喬生願意警衛地下室的一個重要原因,隻有他一個人心裏清楚,地下室住的都是些像他一樣從外地來的鄉下人,喬生覺著親切,碰上這些人出出進進的,他們還會對著喬生笑笑,有些還會問他一聲吃飯了沒有,給他打個招呼。不像那些住在樓上的,一個個牛哄哄的,別說對你笑、問你吃飯沒有,有時碰上麵生的,你問一下,他連個氣都不想吭,很不耐煩地登個記,把筆往那一甩,就進去了。喬生很看不慣那些人,但他又不能阻止人家進出,誰家沒有個親戚朋友上門來呢。

地下室這邊就不同了,就是誰家來個親戚朋友,隻要喬生一問,人家都畢恭畢敬,說是找誰的,有時碰上個不知道要找的人家住的具體位置,喬生還會把他帶下去,準確地找到他要找的人家。因為地下室有兩層,還不規則,給沒來過的人在上麵指指劃劃說半天,也說不清楚,還不如帶他下去呢。喬生對地下室住的那些人比樓上的人更熟悉些,尤其是住的那些學生,年齡和喬生差不多大,但他們現在都是附近外語學院的大學生,喬生隻是個高中畢業生,是沒有考上大學的小保安,他有時心裏很自卑,覺得這些大學生很幸福,同時也覺得他們出來上大學也很辛苦,有些是自費生,在大學裏分配不上宿舍,為了省錢,六七個人合租一間地下室,裏麵黑暗又擁擠,也不容易。特別是那些女生,在家都有裝滿自己秘密的小閨房,被爸媽寵愛著的,在這裏別說有人寵了,想擁有自己的一方小天地都不可能,隻能用布幔在自己的床邊圍起一個床那麼大的“小天地”,還得躺在床上才算擁有,夠難受的。當然,也有一些大學生,兩人租住一間,聽說兩人租住一間的,大多都是一男一女正在熱戀著,在一起同居,這在現在也不算什麼新鮮事,除過自己的父母管外,也沒有人管了,父母都在外地,也管不著。還有一個人租住一間屋子的,在這個地下室一個人租一間的有三個人:一個是讀完了碩士,正在攻讀博士,聽說是考“托福”為出國做準備呢,一個人住沒人打擾;另一個正在讀研究生,聽說對所學專業不感興趣,每天不怎麼去上課,聽說在房間關著門寫什麼小說呢,一個人租住圖個清靜;還有一個是在讀的大學生,是個女生,長得漂亮豐滿,特別引人注目,喬生連名字都知道,她叫吳飛飛,她既不考“托福”也不寫小說,一個人租住,可能是家庭條件優越,不在乎這每月四五百塊錢的房租,圖的是安逸吧。

其實,喬生對這些大學生的真實情況了解的並不是太多,因為每天見麵,麵熟,基本上不接觸,知道他們具體住在那個位置,是喬生的職業習慣,有些連名字都不知道,平時連一句話都沒有說過,碰上麵笑笑或者點點頭。這個單獨住著的叫吳飛飛的女孩,喬生從來沒有和她說過一句話,也隻是點頭笑笑,她的名字是從來找她的人那裏得到的,她長的漂亮豐滿又有青春活力,喬生格外留意她,得到她的名字也是應該的。

喬生和這個叫吳飛飛的漂亮女大學生,終於有了一次說話的機會,是這個夏天剛開始的時候。這個城市的初夏就很熱了。那天午後,天很悶熱,喬生剛接上班不久,因為怕熱,他站在大樓門裏麵稍微涼爽點的地方,透過鋁合金門的窗戶正看著外麵,這時,吳飛飛回來了。吳飛飛這天穿著一件粉色的吊帶裙,吊帶可能是透明的,特別細,離遠點根本看不到這個裙子會有帶子,完全是靠吳飛飛的那對飽滿的乳房掛著的,裙口很低,沒有把吳飛飛的一對豐乳掩蓋住,裙子欲掉不掉的,連她的雪白的乳溝都露出來了,加上她裸露出的細膩圓潤的脖子、肩膀,把喬生從陰涼處給引誘了出來。喬生本來對吳飛飛就喜歡多看幾眼,他從門窗後麵衝出後,才放慢腳步,裝出一副偶爾碰上的樣子,對吳飛飛微笑著點了點,算是打個招呼。沒想到,正急急走向地下室門方向的吳飛飛,對突然出現在她麵前的保安,做出了慌亂一下的神色,隨即臉紅了,紅得過份了,與她裸露的脖子、肩膀,還有半個胸乳,極不協調。她沒有給喬生的招呼回應,而是迅速低下頭,匆匆鑽進了地下室。

喬生望著吳飛飛消失了的地下室門口,發了一陣子呆,才覺得天太悶熱了,他出了一身的汗,便很失望地又走回到樓門裏的陰涼處,站著回想了一陣吳飛飛今天的這身打扮,特別是她裸露出的部分,叫他回憶個沒完。喬生歎息了一下,覺得自己很無聊,就去值班室坐著了。

前麵說過,喬生是個認真的人,他一般在值班室坐不了多長時間,就會出來轉轉,從大樓門口轉到地下室門口,隻有十三步的路程,喬生每天都在用腳步丈裏著,但他卻能走上五六分鍾,這看看,那瞧瞧,主要是為了打發時間。這麼熱的天,又是午後,該上班的人上班去了,不上班的人呆在家裏大多開著空調,還在睡午覺,隻有傻瓜才會在這麼熱的中午在外麵轉悠呢。當然,喬生不是傻瓜,這是他的工作,他的工作就是這樣傻轉。這天中午的喬生,總是愛在地下室的門口轉悠,這麵比大樓的門口熱多了,他寧願熱點,也不願失去再看到吳飛飛的機會。這是吳飛飛出入的必經之路,隻要她再出門,他就能看到。今天的吳飛飛很值得一看,並且這樣期盼著她的出現,也是一種消磨時間的最好方式。沒有當過保安的,甚至是看過大門的人,絕對體會不到幹這種工作有多無聊,看似清閑,實際上很寂寞,你碰上這類人的時候,你再著急也沒有用,他們一般都很認真,看證件登記,一點都不急,其實是他終於抓住了可以和你說說話,消磨時間的機會了,他怎能放過?

喬生也是這種人,他渴望在他當班的時候,來的人越多越好,那怕叫他忙得團團轉,給來的人陪笑臉、引路,他都願意,他最怕的就是自己當班的四個小時裏,沒有一個人出現,那才叫難熬。就像今天的這個時間,午後,天氣又悶熱,要碰上個人,難啊。喬生百無聊奈地轉著,四處看著,這個院子沒東西可看,看到的隻是院子中間的那個很大的花園,說是花園,裏麵卻沒有幾株花,大多都是荒草,長得很高的那種,和無人修剪的忍冬、刺玫瑰混在一起,比賽著似的,糾纏在一起,長得密密實實,都快把中間的那條彎曲的小徑埋葬了,也沒有人管。其實不是沒人管,主要是在那個花園中間的藤架上,聽說曾經吊死過一個女人,一種說法說那個女人是因為和某個男人偷情,被她丈夫當場抓住,狠狠地打了一頓,還把她偷情的事公布於眾了,這個女人沒臉活人了,晚上沒人的時候到那裏上吊死了;還有一種說法是那個女人得了不治之症,一時又死不了,不想給自己家裏白白添上幾萬元的醫療費,自行了斷的。不管是什麼原因,反正那裏吊死過一個女人這個事實是存在的,從此,這個花園沒有人去了,這個住宅小區太老太破,搬出去的人比搬進來的人多,物業管理辦當然沒有多餘的閑錢去修理這個園子,就荒廢著,一些懶人為了省事,把垃圾隨手扔到園子裏,這個園子就更髒亂不堪了。

喬生正在情緒低落地看著這個廢園子時,一個人從太陽下走了過來,是個男人,胖胖的,還戴著一副眼鏡,像是墨鏡又像是變色近視鏡,喬生分辨不清,他隻能分辨清這個人不是這個樓裏的,他走上去攔住了這個要進樓門的胖男人。

請問,你找誰?

戴墨鏡或者變色鏡的胖男人慌了一下,很明顯地打量了一下喬生身上的保安服,他才抬手扶了扶眼鏡,很柔和地對喬生說,我找我的表妹。

你表妹是誰,她住多少號?

我說了你不一定認識。

你說說看,這也是我們這裏的規定。喬生的話說地很得體,他沒有說隻要是住在這裏的人,他都認識的話,那樣顯得太牛皮,不好。喬生是個謙和的人。

胖男人嘿嘿笑了兩下,又扶了扶眼鏡,才說,我表妹叫吳飛飛,你知道嗎?

喬生心裏高興了一下,沒有正麵回答,卻說,你以前來過她住的地方嗎?

來過,當然來過,她是我的親表妹呀。

喬生很冷靜地說,你表妹吳飛飛她住在下麵的地下室,不在大樓上住。

胖男人臉上的肉動了一下,看不清他的眼神,不知道他慌亂了沒有,他扶著眼鏡說,是呀是呀,她搬到這裏後我就沒有來過,地下室不從這裏進嗎?

我帶你過去吧,她一直在家的,我沒有見看見她再出去。喬生提了提腰上的武裝帶,突然意識到了什麼,胖男人扶眼鏡,他提武裝帶,這算什麼。他放下手,帶著胖男人到了側麵的地下室門口。

喬生帶著那個胖男人往地下室門口走的時候,其實,他想著隻把他帶到地下室門口,還沒有要帶他下去的想法,但到了門口後,他沒有猶豫,決定把他帶下去,一直帶到吳飛飛住的房間門口。

喬生是懷著一種做好事的心態,敲響了吳飛飛家門的。他敲地很禮貌,又有節奏,輕輕的三下。同時,喬生也聽到了屋子裏的響動聲,像把什麼東西不小心劃拉到地上的聲音,很響,比他敲門的聲音大多了。但響聲過後,再沒有了動靜,吳飛飛也沒有來開門。

喬生回頭看了胖男人一眼。胖男人也看了他一眼。喬生對胖男人說,她在家的,我沒有看到她出去呀。說著,他又敲了一回門,依然是三下,輕輕的。

房子裏沒有動靜。

喬生回頭再看胖男人的時候,一臉的無奈。胖男人卻說,她肯定在的,說好了讓我現在過來的呀,她可能正睡午覺呢。他邊說邊掏出手機,撥了個號,隨即,聽到吳飛飛的屋子裏傳來一聲尖銳的手機響聲。但隻響了一下,就沒有聲音了。胖男人按個重撥鍵,自己的手機裏卻傳出了一個女聲說,對不起,你呼叫的用戶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喬生又看了胖男人一眼,意思是她人是在裏麵的,你能不能進去,就是你的事了。胖男人也看了喬生一眼,說,她可能睡得太熟了,這樣吧,我在這兒等等,謝謝你了。

喬生走了。他有點遺憾,錯過了一次看到吳飛飛的機會。喬生一個下午都無精打采的,像那個荒園子裏被太陽曬焉了的野草葉子。

喬生還是很幸運,在他快到下班的時候,吳飛飛還是從地下室出來了。喬生先是看到了那個胖男人——吳飛飛的表哥,他對喬生打了個感謝的手勢,喬生踱過去,出於客氣問了句,你找到了吧?

找到了找到了,現在我們去吃飯。胖男人邊說邊很快地走了。

吃飯?現在算是吃的什麼時候的飯?下午的太早,中午的又太晚。

這時,吳飛飛才走了出來,她還穿著她的粉色吊帶裙,裸露著那麼多的肉,很性感,叫人看了很有欲望。

喬生掃了一眼,還想看,卻不好意思了,吳飛飛已經走到離他最近的距離了,他隻好對著吳飛飛笑了一下,忍不住問了句,你出去呀?

吳飛飛沒有理會喬生,仿佛生氣似的,把頭別向了廢園子的方向,走了過去,她有沒有用鼻子對喬生哼一聲,喬生後來都想不起來了。當時,他隻顧看著吳飛飛走過去的背影,那塊裸露著的大半個背,還有她的屁股。吳飛飛的屁股長得像她的臉一樣漂亮。這是喬生對它的評價,自從喬生到四號樓來當保安,第一次看到吳飛飛的屁股時,就給它下了這個定義。那時候,吳飛飛穿著一條米黃色的緊身褲子,把她屁股的圓潤、飽滿、彈性,還有中間的那道溝,一點都不含糊,輪廓分明地全顯出了,叫人看著心裏一顫一顫地。喬生這個春天感覺到最美好的東西,就是吳飛飛緊繃繃的屁股了,她無論穿著什麼樣的褲子,屁股都是繃的緊緊的,輪廓分明。在喬生的思維裏,女人,再漂亮的女人,如果沒有一個同樣漂亮的屁股,這個女人是不完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