馱水的日子:溫來軍作品集32(2 / 2)

我先代表全班同仁向白遲道了個歉,我道歉的話語裏多了些生分的語氣。白遲就不好意思了,給我遞過一根煙,說:“你別在意,我當時氣懵了。”

“我有啥在意的,”我說,“大家都覺得莫明其妙,平常相處的都不錯,你一變臉,我們就不好意思了。”

白遲說:“都怪我,別在意了。我很苦惱。”

我說:“有啥苦惱的,不妨可以說說,大家幫著出出主意也好些。”

白遲看了我好一陣子,才說:“那兩張信紙你看到了吧,我要離婚!”

我吃了一驚,突然才明白那兩張紙的涵義了,卻又陷入另一種迷茫之中,就問是誰跟誰離?

“當然是我和她r,”白遲說,“就是和我老婆。”我說,過得好好的,兒子都那麼大了還離啥呀。部隊上最敏感的問題就是離婚了。

白遲丟掉煙頭說:“實在過不下去,我們沒有一點共同語言不說,她還蠻不講理,在家常和我老娘吵架,氣得我老娘都自殺了四回。”

我說,一日夫妻還百日恩呢,誰家沒個磨擦,等你這次學習回去,可以隨軍了,隨一塊過算了,人家也不容易。

白遲又點了一支煙,說:“她隨軍?門都沒有!我打算離了算了,我不愁再找不到媳婦,我電可以找上城裏的,我比誰差了?”

我一聽白遲這麼說,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兩張撕斷的公用信紙是白遲寄過去的,他老婆不同意離就把白紙又寄了回來,雙方在這件事上還相當默契。

我勸了白遲一陣,回來就把這事給全班同仁們說了,大家明白是這麼一回事,就有人埋怨白遲怎麼能這樣做,剛轉成幹部就要蹬掉農村的妻子。我替白遲解釋說,白遲的婚姻家庭也很苦惱,各人都有一本難念的經。

後來自遲離婚的事不知怎麼叫政委知道了,政委派通信員叫去白遲談了一次話。白遲談話回來就不理我了,我給他解釋不是我告訴政委的,我平時就不和政委說話,政委也不一定認識我。但白遲隻說了句“不管誰說的”就不再理我了。

過了兩天,區隊長來說,政委意見不再讓白遲擔任班長職務了,叫另外一個名叫康保林的當班長。

白遲丟了班長後就幾乎不再和大家說話交談了,我總覺得有點對不住他,主動和他接近了幾次,他都搪塞過去了,弄得我也懶得理他了。後來再也沒見他提離婚的事,他卻和張金峰關係突然密切起來,經常一副很佩服張金峰的樣子,我知道登金峰單、雙杠動作標準,但白遲絕對不是佩服他的這個方麵,從平時訓練時就可以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