馱水的日子:溫來軍作品集32(1 / 2)

尖利的西北風,狠勁地劃破了四周薄薄的空氣,帶著濃濃的春意突然間就降臨了,一些生動的植物成為生動的形象,它對人視覺上的誘惑完全可以衝淡了一些圖片和語言文字構築起來的視野。隻覺得塞外的藍天要比銀屏上的圖像真實得多,白雲是那樣的柔和貼切,似乎可以觸摸到柔韌肌膚的感覺一般,心尖上滋生了人生應有的信念和希望。

一切在平靜中都覺出美好的時候,白遲收到了她老婆的回信。

我們都像當年新兵連剛入伍的新兵一樣用期待的目光盯著白遲手中的信,然而白遲卻遲遲不拆信,像吊我們胃口似的翻過來翻過去的隻看信封。我們相處得已經很熟悉了,又不是新兵,部隊上相通的一點隻要你穿著軍裝就是戰友,所以我們無所顧忌,彼此都喜歡開對方的玩笑和相互取鬧。唐克林忍不住了一把就搶過白遲手中的信說,都老夫老妻了還要進行個拆情書儀式什麼的?我拆了大家共同學習。

白遲一把沒攔住,唐克林就把信拆開了。白遲撲上去搶,被我們幾個攔住了。張金峰一邊攔著白遲一邊喊:“快念,快念。”

唐克林知道大家都注意著自己,就很得意地抽出信紙打開。·

隨著信紙的打開,唐克林滿臉的得意就在那一刻突然凝住了,他臉上表情的變化使我們莫明其妙,但這種樂趣的氣氛促使我上去一把抓住唐克林的手搶過信紙來,一看卻是兩張從中間齊齊撕斷的空白信紙,並且是這所軍校的公用信紙。

在我愣神的那一刻,我們發現白遲的臉色已經變得十分難看。一向不服氣別人和當了班長滿臉榮光的白遲變成另外一副麵孔後還真有點嚇人,他黑色的臉膛已被歲月打磨下了三十歲的印跡,這些印跡這時候在他臉部舒展開來就有些與他年齡不相符的別扭。但他沒有惱羞成怒,他像是早已看過信中內容似的一把從我手中抓過信紙往衣袋裏一塞,就往外走。

我追過去問:“老白,怎麼啦?”

白遲沒有停步,隻說了句:“你們太過分了。”

就走了。

我們互相看了看對方,都覺莫明其妙,但誰也沒有說話。

我們一整天都看到白遲陰沉個臉不理我們,大家就都不去觸這個黴頭,但我一直在心裏琢磨著他“你們太過分了”的話。我們並不算過分,他們都互相拆開過別人的信,並且把一些夫妻情話都經過加工後掛在了口頭上進行喧染,可誰也沒生過氣,並且都覺得這樣是我們自己尋找到的最大樂趣。但白遲卻翻臉了,還氣成那樣,我們就議論白遲翻臉的原因.我說絕對出在那兩張空白的信紙上,為什麼信紙是撕斷的?還是這所軍校的公用紙。

大家都說叫我去和白遲談談,免得傷了和氣,能聚在一起是緣分,大家都不容易走到今天這份上。因為我和白遲是老鄉,大家讓我去也合乎情理,我不好推托就在吃過晚飯後,在操場邊上找到了白遲,他一個人正在悶頭抽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