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5)張虎說風流(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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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山從省城回來,隔壁鳳嫂正在門口鬧,鳳嫂見了東山,拉著他評理。原來是這麼回事:十來天沒下雨了,各家都把自個兒稻田裏的水看得金貴,中午,鳳嫂去看稻田時,發現昨天還滿滿的,今天田裏沒水了,而下麵東山的田裏的水卻增加了。陳丙寅老漢裝出一臉不屑地反問:你又沒有親見,憑什麼判斷我放了你田裏的水?鳳嫂更氣憤了,她問:你的田在我家田下,又沒其它的來路,增加的水哪兒的?陳老漢強辯說:或許是你的田滲水。東山很不滿父親小貪小摳的作法,吼了他一頓,老人悻悻地進屋了,鳳嫂得到了滿足,擤了一把鼻涕,憤然而去。

鳳嫂離去後,東山本想批評爸爸幾句,沒有想到老頭子先發製人:從早到晚家裏的事橫草不揀,豎草不拈,屁顛屁顛地跟在秋菊和江成屁股後玩公子哥,一年到頭一分錢拿不進門,二十好幾的人了,人沒有混個人,再拖幾年,鐵定打光棍了!你跟人家江成能比?他一年能賺多少錢?漂亮的女子就像蝴蝶那樣圍著他身邊轉悠!東山捺著性子,說:還不是因為你腦筋轉不開?那年江成邀我做藥材生意,你死活不肯出本,隻好作罷,知道不,秋菊拿了3000塊錢的本,拿回多少?將近9000元,算算,多高的利潤?多少年來,我與妹妹替你做長工,零用錢都不給!不過,想發財也不遲,我們想辦個服裝廠,按各人出資多少分紅,家裏的錢拿出來入股,年底分享利潤,用不了幾年,我們不是也有錢了?陳丙寅睜著眼晴:說什麼?辦服裝廠?服裝廠是國家辦的,你們能搗鼓出來?吥!家裏幾個錢是全家從牙縫裏摳出來的,我也帶不到棺材裏去,那是攢著給你討媳婦和春紅辦嫁妝的,給你打水漂去?你不拿回錢罷了,別算計我手裏的幾個錢!春紅放下手裏的碗,說:爸,將我辦嫁妝的錢算給我拿去入股,賠了的話,一分錢的嫁妝不要了。陳丙寅瞪了女兒一眼:跟著瞎起什麼哄?也不想想,憑江成和秋菊那班乳臭未幹的小子和黃毛丫頭能辦服裝廠?春紅頂撞一句:桃花川幾乎家家入股,莫不成人家都蠢,就您精明?陳丙寅吼道:都窮瘋了,異想天開!春紅還想爭執,東山勸她:別想從鵪鶉腿上刮肉了,哥想辦法。融資工作就這樣艱難地進行,村民們有投入四五百的,有投入二三百的,有拿一百元錢,算是湊個熱鬧,支持村委會的工作。

著手辦培訓班時,竹梅找來兩個同在省城學習的小姐妹幫忙。白天上課,晚上關上房門鼓搗著。那天彩霞來了,竹梅向大牛討了幾尾活鯽魚,割了三斤肉,稱幾斤豆腐,小姐妹三個人人動手,做了一桌子菜,特意去請來秋菊,共進晚餐。飯後,竹梅從臥房抱出吉他:彈一支曲子大家聽聽。調好弦,拉起《在那桃花盛開的地方》來,音樂聲裏,竹梅的兩個女同學踩著貓步,從房裏出來,穿著自己設計的夏季女裝,上衣主調為桃紅色,襟口、袖口、肩胛和後背都有桃葉圖案,衣服為短袖,袖口、腋下、下擺稍寬,腰部微束;褲子為翠綠色,褲腿長度隻及小腿腿肚處,下口開岔。領口、胸襟、下擺和褲腿口都緄了青邊兒。這套服裝將她們裝扮得活潑、清純、靚麗、飄逸,宛如一對玉女。彩霞和秋菊情不自禁地鼓起掌來,向竹梅詳細地了解兩位小姑娘的情況。兩位小姐妹是隔壁銅都市人,一個叫毛小紅,一個叫彭麗芳,都18歲。江成問:小毛、小彭,願不願意留在我們服裝廠工作?毛小紅和彭麗芳都表示願留,秋菊承諾工資標準不低於省城同等技術工人。

接著大家達成初步意見,把服務對象定位在15至25歲的青少年女性,生產4個係列20種規格的“桃花牌”女式服裝。議廠名時,彩霞不同意用自己的名字命名,認為那樣太張揚了,提出就叫“桃花服裝廠”。

鎮建築隊張虎隊長聽說江成辦服裝廠,主動找到江成,提出帶資建廠房,完工之日付1萬,餘下的3年付清。江成問:幹嗎對我們這麼優惠哪?張虎笑道:支援山村人民致富唄。江成微笑:這怕不是你真正的理由吧?張虎收住笑容,認真地說:別人都認為我是草包,是壞蛋,你怎麼看我?江成哈哈大笑:草包能做建築隊隊長嗎?至於壞蛋嘛,有點粘邊!張虎笑了:許多人都這麼看,不過自己評價我算不上很壞,隻是愛玩些個女人,我明白,女人之所以心甘情願地與我上床睡覺,不是張某人風流倜儻才華橫溢,而是我這個草包兜裏有幾個錢,女人是好東西?攬你這活兒,沒有什麼目的唷,佩服你,欣賞你!江成搖頭說:張兄抬舉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