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半個時辰時候,聶家老者這才緩緩收回了鬥氣,他的臉上已經細汗一片,饒是之前蘇九衣對他頗有不滿,見他這麼盡心盡力的救治墨心,心中也多了幾分感激。素手一翻,一瓶丹藥出現在手心,蘇九衣將其遞給聶家老者:“補充一下鬥氣吧。”

她聲音很淡,聶家老者狐疑的接過,打開藥瓶一聞,頓時麵色大變,看向蘇九衣的目光變得古怪起來。

蘇九衣卻沒理會他,而是上前一步緩緩扶住墨心的身子,半是埋怨道:“叫你逞強,現在知道滋味了吧?反正我們已經在龍穀了,你就別壓抑著毒性了。如若沒有找到解藥的話,我就抓一條龍來煉藥。”

說這話的時候蘇九衣臉上滿是戾氣。

她向來是六親不認之人,唯一牽掛的也隻有這麼幾個人。這話她還真不是說說而已,為了救墨心她願意犧牲一切。

墨心的大掌一把將蘇九衣的小手握在其中,嘴角扯起淡淡的笑容。

“我沒事,真的。”

他得到的隻有蘇九衣的白眼。

龍吟鎮上,此刻兩個風塵仆仆的老人正走在剛恢複了原狀的大街上,如果蘇九衣在的話,立即就能辨認出來,這兩人赫然便是巴著他們不放,舔著臉硬是要跟來的羅老頭和雲老頭。

這兩人打著遊曆天下的名頭,愣是要尋求蘇九衣等人的庇護,已經被蘇九衣嫌棄很久了。然而羅老頭畢竟是她老師,墨心深知這一點,讓兩人跟隨冥家人來到龍吟鎮的途中,他吩咐了管家要好生照料,兩個老頭便越發沒規矩起來。

這不,剛接到管家消息,要讓他們再龍吟鎮十裏地紮營,兩個老頭怎麼肯?偷偷溜了出來。

羅老頭砸吧了一下嘴:“還真沒想到,我們九衣第一站就來到龍穀啊,之前我們還想著讓她給我們抓條龍來呢,這下希望很快就能實現了。”

他說話聲音自然是壓低的,誰知道這龍吟鎮上是不是有龍族之人?要是被他們盯上了,他們兩個鬥宗實力的小老頭完全不夠啃的。

雲老頭聞言,臉上也帶著一絲憧憬。

“是啊,之前那龍屍我們都還沒研究透徹呢,要是她抓來了,我們一定要好好養著。”

兩人越聊越興奮,絲毫不知道他們不遠處兩個人緊緊跟隨者。

瞿少天一進院子就聽到那若有似無的哭泣聲,聽的他心中發悶。

一母同胞,瞿玲瓏的死雖然是他親手結束的,但真不是他故意的。他在催眠著自己,那種情況下,她的好妹妹已經中了蝕骨之毒,就算是還沒死,也絕對熬不到龍穀的,他唯一遺憾的是,逃離的時候太匆忙,並沒有將她的屍身帶回。

然而很快他又安慰自己,中了蝕骨之毒的人,就算是龍族之人,屍身又能保留多久呢?

幾乎半個月下來,他都是這麼催眠自己,將仇恨的目光轉移到蘇九衣和墨心身上。

對,都是他們,如果不是他們的話,玲瓏怎麼會中毒而亡?都是他們。

想到蘇九衣和墨心居然這麼快就來到龍穀瞿少天臉上帶著一抹嘲諷,他的母親可是現在瞿家的當家主母,隻要他將蘇九衣等人來到龍吟鎮的消息說出來,那麼這兩個人肯定逃不出龍穀的天羅地網。

瞿少天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推開門,見到坐在椅子上垂淚的婦人,連忙小聲上前。

瞿彥白這邊,回到自己小院子裏梳洗一番,當見到滿院子的白骨的時候,他慵懶的揮揮手:“去,把這些都處理了,看的實在礙眼。”

當即就有一個家奴身子哆嗦著彎腰點頭,飛奔著去處理了。

瞿彥白心情很好,來了這麼久,終於發現有個人跟自己是同命相連了,這讓他覺得冥冥中肯定是上天給他們拉的線,難怪之前他一直沒能一展雄風,肯定是女人不對。

“蘇九衣,你肯定是我的,逃不了了。”雙拳緊緊握著,瞿彥白的臉上盡是自信之色。

不過很快他臉上的笑容又鬆了下來,皺眉想了許久,這才招來一個家奴:“我們龍穀之中是不是有個前輩叫瞿天驕。”

那家奴滿臉尷尬,忙低頭回答:“回公子,此人正是您父親的姐姐,您的姑姑。”

“姑姑?”

看著一臉茫然的的瞿彥白,家奴連忙點了點頭:“對,是您的姑姑。隻是當年因為犯了事,被關押在後山石壁下多年了,難怪公子不記得。”嘴上雖是這麼說,那家奴臉上卻滿是不屑。

自打這公子在龍穀大門外的池子中溺水之後醒來,不僅什麼都不記得,行事也與之前迥異。有時候他還真懷疑,眼前這人還是不是他之前的主子。

不過小主子行事高調,便是龍穀的那些家老也沒找出什麼破綻來,也是,調換靈魂這事情便是現在也沒聽過,況且公子此前還一直都在龍穀中,從未出去過,外人哪裏有可乘之機呢?

“MD,我什麼時候又多了一個姑姑了?”瞿彥白有些不耐煩,見家奴笑臉盈盈站在麵前,不耐煩的擺擺手,“好了,給我傳膳,對了,等會兒準備一下,我們去看看我的客人。”